那些路上的花儿
不知不觉,已到了2016年的尾巴。这一年,收获了无数路上的花儿。
七月的昆明街头,师大附近的小巷中,一家小店的门口慵懒地摆着这个蓝色绣球,桌子已经斑驳,却正是我喜欢的。无数小花攒起绣球的花朵,一朵一簇;花瓣是淡淡的蓝色,花蕊已渐变为白,配合着不那么黑的几案,就像每天的日子一样平淡而出味。
昆阳刚下完雨,门外的花滋润得刚刚好。美人蕉没有拍她挺直的茎杆,只觉得这鹅黄色的花瓣清雅洁净,仿佛一位女王御姐褪去坚强铠甲后的样子,温婉,舒卷,等待呵护。
有一部片子,老戏骨海老藏扮演日本“茶圣”千利休。片子中,年少不羁的千利休被一个朝鲜女子的爱改变了人生轨迹,短暂的爱,却很蚀心。女子离世,千利休从此淡泊,精研茶艺。那位女子很喜欢白色木槿,也因为此,千利休特别迷恋木槿花,白色的。就像她的花语,矜持、沉志、守情。
木槿花是韩国的国花,柔软而坚韧,既美又可食用。第一张拍到的木槿已到老年,叶片、花瓣都有了印记;第二张枝头的木槿迎着清晨的阳光,正要展开她的生命。不管哪种,我都喜欢。
很早就用鹤望兰插花,它也叫天堂鸟,好形象。如果触摸它,鸟头和鸟喙的部分也许会扎你一下,让你感受它无上的生命力。也是雨后,三粒雨滴恰好留在那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八角金盘是插花常用的一种绿叶装饰,大片的镂空八爪,很有霸气。放在花艺作品下部,既可以遮挡花泥,又可以让作品有呼吸感,所以很爱选用。但以前从未见过它的花朵,珠围玉绕,雍容沉着。
杜鹃,经常在词中见,实物颜色饱满到让人疑心像是染的。望帝需要啼泣多少心血,才能造出如此娇艳欲滴的杜鹃。
滇南的建水是我心水的小城,文气安静,豆腐好吃。建水两天,除了豆腐没吃别的。这里的睡莲是橙粉的,气质净雅,像极了这座老城。
成都又名蓉城,芙蓉花是这里的市花。芙蓉都很高,为了拍到花蕊,我爬到武侯祠旁的小假山上,正好遇到一朵绽放到极好的。粉色不俗,花瓣也不平铺直叙,而如麻衣长裙上的皱褶,护着金黄的花蕊。
两个老人在假山上的亭子里聊天,我听着成都话,说,我家小区里的芙蓉还漂亮。
这朵已经让我很满足。
去顺德尝过大良的双皮奶后,在清晖园中遇见这个小精灵,一朵吊灯扶桑。她产自南非,后移种过来。红色剔透的花朵上翘着,垂下长长的花蕊灯芯,像极了一件巴洛克风格的艺术品。
初冬的广州街头,仍是满眼的紫荆花。只不过,需要你停下匆忙的脚步,抬头注目,才能看见她绽开来的细节美。
已经十二月了,滕王阁后园中有一朵白色山茶隐在绿中。最喜山茶蜡质的叶片和柔软的花瓣,叶片坚硬,花朵娇嫩,因为相信,任何坚硬的外表都需要一颗柔软的心。
这些花儿就在那里,不言不语,记录着每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