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房往事

去年的时候,有个微信朋友突然要加我微信,并自称为老胡头,是北京地区的。看头像很是面熟,好像从前认识似的,毫不犹豫地就点接受了。

  成为了微信朋友,他向我打招呼:“你好,我是北京老胡头。”我回了他个笑脸:“你好!本人韩静”就把他的头像左端详右打量。天哪天哪,这不是胡师傅嘛?在我们工厂工作过的北京知青,曾经和我在西平房,也叫西伯利亚的三楼一起住过斜对门,合用过一个水房厨房。

  “你,是胡师傅吧?”我问。

  “你是?......”胡师傅有点蒙“我是小韩那,不记得了,我还帮你带过你家姑娘呢,你家姑娘挺乖的。”

     胡师傅还是没有想起来,我爱人凑过来了,看看头像肯定地对我说,“没错,就是胡师傅,好多年不见了还是那样一点没变,咱们干脆和他视频聊聊吧!”

      点击了十字,接着点击视频聊天,终于见到了胡真人,戴一副眼镜,挂一顶毛线帽子,颇有教授的风范。虽然经过了蹉跎岁月的打磨历练,依然精神抖擞,风采不减当年。

     “胡师傅你好!”“你好!”“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吗?”胡师傅笑着摇了摇头。我说:“胡师傅,你爱人是王师傅对吧?”“不对,我爱人她不姓王。”

    “看样子我这人,记性也不好。不过可我记得你姑娘叫小新,不会错吧。”“是的!她就叫小新。”

        随后我们海阔天空,谈天说地。胡师傅说他在北京建了个《十车间老友群》,目前已拥有很多名群友,都是原军工厂十车间员工。在群里见了踏雪闻香写的散文《爱在5702厂》,感觉非常亲切且感慨万分。

胡师傅又说,他这个群是2015年1月4号建立的,当时都是北京部队成员20多人,后来发展到乌鲁木齐,南京,上海,苏州,深圳,惠州,襄樊,成都,西安,东莞,松原,晋城,长沙,自贡,彭县,宝鸡,尤其是现在厂里的师傅们,大家最后都仍然集聚在5702厂十车间的旗下。有个叫王建中的人,在群里发了踏雪闻香的写的几篇关于5702纪实文章,可以了解知道曾经工作过工厂的事。让他们感到既熟悉又感动。能重温过去的岁月,真是令人兴奋的好事。可就不知道踏雪闻香是谁,便想加我聊一聊。

王建中发的?这个名字和这个人,我在脑海网里搜索了好几遍,还是没有查到此人的信息。

我暗自笑了,心里很高兴,告诉胡师傅,能重新认识这些当年的邻居朋友,大哥哥大姐姐,也算是一件幸事。你们喜欢读我写的东西,更是激励我有了写作的动力和源泉。
          聊着聊着,爱人向他们提起了自己的哥哥,也在十车间上班。一说名字,胡师傅一下恍然大悟,随即聊起了我爱人的哥嫂,说他们原在一个车间,人都挺不错。说起了哥哥,忽然间记起了弟弟,我们的影子也从他记忆河里,渐渐浮了出来。

     胡师傅的爱人凑过来了,相貌还是那样,没多大变化,就是比以前发福了。我说:“哎呀,我想起来了,你是宫师傅,对吧?”两口子哈哈大笑起来,齐声说“对了对了,你这回说对了。”

     宫师傅说,印象中的我,以前胖是个圆脸,现在突然瘦成了尖脸,所以一时记不得了。我笑了:“理解理解,这几年肠胃睡眠不好,瘦得厉害,人也老了,难怪你们认不得我了。”他俩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说起了现在,谈到了过去,讲到了原先在厂里器材科上班的常师傅,爱人吴师傅,八车间的倪大哥,爱人陈师傅,还有一直没走的袁师傅等等,并且知道了胡师傅的孩子,工作生活不错,很替他们高兴。看来当年回北京的这些师傅哥哥姐姐,也都混得不错。现在个个已经步入老年,尽享幸福和天伦之乐,很是为他们感到欣慰高兴。

    不知不觉聊到了晚上十点钟,厂里的熄灯号响了。胡师傅说:“对不起啊,这会我要出去转转,顺便遛遛我的小狗。”我笑着回应道:“好吧好吧!这个时间我们也该休息了,就不打扰了,回头再聊。”就向他们挥挥手,道一声晚安!说一声再见!

    末了末了,宫师傅胡师傅,热情真诚地邀请我们,有时间一定上北京来玩,上他们家去做客。我说,你们有空就回厂里看看,工厂这几年,变化也很大,恐怕你们来都不认识了。以前的西平房,西伯利亚拆了,盖起了三栋新楼,去年我们住的楼后面,修了个停车场,你们要是来发个微信,我们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视频聊天关掉了,人却意犹未尽,思绪起伏,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而就想起了以前,想起了过去,想起了在西平房,西伯利亚,居住时的点点滴滴......

    提起我们所住的西平房,它位于厂福利区的西北角,每每从西门下班回家,必须经过西招待所,一排小平房。再往前北边,有脸对着脸的两排平房,住的大多是西安知青,还有我们一批来的杨凌知青。
         我们所处的房子,是最南边的三层楼房,隔墙南边是薛村村民住户,墙角有农民建的猪圈茅房。楼西面隔墙是薛村的一条土路。住在墙西的住户,厂里为了安全起见,窗户全被封闭起来。楼北也就是和平房中间还有一栋简陋楼。

由于楼房平房简陋不堪,冬天冷夏天热,住的人又很多,地里位置又偏,就被大家取了个别名,叫西伯利亚。

     八四年春天,我们结婚的时候,因为房子紧张,被房管科分在了三层的东北角,一层楼几十户人家,一家一室门对着门。记忆里的水泥楼梯,都是东缺一块,西少一角。白天还好说,到了晚上回家上楼时,往往战战兢兢,生怕一失脚给踩空,那就坏菜了。

一楼二楼的住户虽然有些认识,可不太交往,只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印象里就不太深刻。可三层楼就大不一样了,公用的厕所,公用的水房,四家合用一个厨房,可谓是一天最少三见。

       有人说过,从相遇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从相爱到结婚。我们在这里,却是从相遇到相知,从相知到相识,从相识再过渡到彼此了解熟悉。
            那个年代,大多围城是牢固的,轻易攻不破。继而随便和别人,相知相爱是万万不能的,也是打死不敢的。

        和我面对面住的,是三车间的曹师傅,西安来的,人长的漂亮,也厚道大方。她的爱人姓王,运输队的,现在定居于杨凌。有时上杨凌,偶尔还能碰见。在我生孩子的时候,曹师傅帮了我不少忙,叫我永生难忘。  
              她家西邻居,就是胡师傅的家,宫师傅为人热情,胡师傅能说会道,啥时经过他家都是整齐洁净。再往西好像是吴师傅,常师傅家吧!常师傅人说话慢慢的,很温柔。而我们的西边,则是公用厨房,再往西住的是刘曹两口子,西邻居小赵,和我们同一天结的婚。
             一到下了班和星期天,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显得好热闹。四家人凑在一起,一边说话一边炒菜做饭,常常你借我一根葱,我送你一瓣蒜。没油了有人递过来,缺醋了上我这倒点。案板上的切菜声,剁肉声,乒乒乓乓彼此起伏,大有身处交响乐大厅的感觉。

       北京人最爱开玩笑了,爱问干嘛呢?楼道里时常欢声笑语,不时夹杂着孩子的哭闹声和咯咯的笑声。等到炊烟袅袅升起,谁家做的什么饭,吃的什么菜,楼道走一遭,都能闻见看见,一目了然。
            找人有事时,端起个碗,直接就进邻家了,边吃边聊余兴未尽。要是谁家炒个肉,做个鱼什么的,额的个神,一层楼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叫人馋涎欲滴。
            每天一大清早起来,你看女人们的第一件事就是,端起个痰盂往厕所跑。接着水管旁开始用刷子猛刷,你刷完我赶紧接着刷,后面有人排队等着呢?男人们睡眼惺忪,不慌不忙的上起了厕所,在洗脸刷牙聊会天,然后才回家,静等着吃早饭。

        这里面,也有几个勤快的爱老婆的男人,有人叫他们气管炎。早晨起来急急跑去倒痰盂刷盆子,做饭送孩子。其实这种人挺好仗义,知道心疼尊重爱护老婆,没有所谓的大男子主义思想。令人敬佩和刮目相看,也有羡慕嫉妒恨。

        在西平房,西伯利亚居住。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早晨和晚上,和大家同洗衣服的那段光景。公用水房水池前,大家一排排,一人一水管,用搪瓷盆洗衣服,打上肥皂,放点洗衣粉,用手揉啊揉,用搓板使劲搓。这时候嘴也不闲着,古今中外,东家咋样西家如何,说完拉倒,没事没非,眼里脸上呈现的都是和谐美好的神态。
           这些个北京知青哥们姐们,一个个真够能侃,舌头一卷,一口标准地道的京腔。讲着故事开着玩笑,乐乐呵呵,让生活的点滴不快和烦恼,很快就会烟消云散,飞向九天云外。

       据说他们这拨北京知青,是七二年招被进厂的。那时的我,尚在杨凌读初中。所以他们这拨人,全都称得上是我的大哥大姐。
           想想初中刚刚毕业的他们,才十几岁的年纪,就能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大有作为。”“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在广阔的大天地里,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那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力量支撑,给了他们超强的勇气和坚韧顽强。忍受着离家的思念和怀想,在陌生的地方,干起繁重的农活,有时还衣食不饱。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坐在麦场上,望着天上的圆月,思念起家乡和父母亲人,暗自默默拭泪。 其中的酸甜苦辣滋味,只有他们自己的心最懂,能一步步走过来,到今天真是不容易。
           还有那些没能出来。继续留在农村的知青。有的甚至把生命,葬在了所在地的知青。何时想起都会让人,怀有深深的惋惜同情和心酸不已。
           我们厂的北京知青,在我的印象中,人人都是知识人,可能是大城市来的,文化修养很高,是厂里的精英和骨干。七七年的时候,厂里又从西安招来一批知青,接着还有一批东北技校生分到厂里。他们到了车间,个个同样是身怀绝技,吃苦耐劳,兢兢业业,在车间岗位受到了提拔重用。
             我们这一拨说起来,应该是国家的最后一批知青了,七七年高中毕业,八零年招工进厂。和前面的哥哥姐姐比起来,就不太行,显的柔弱了些。得到提拔的很稀少,不知什么原因。是不是离家太近,吃苦不够,还是运气不好,没能遇到伯乐,我无从了解。

到了九一年的时候,国家对知青有了新政策。厂里北京知青,大批调回原籍,开始了他们新的人生道路。期间有人从北京出差回来过,像常师傅我见过一次。她还帮我在北京代买了一对银耳环挺漂亮,至今我还仔细认真地保存着。
              去年12月吧,听人说原八车间的倪大哥一家回来了,遗憾的是没有见着。像徐师傅,因爱人在这照顾母亲,倒是经常看见他回来。其他的知青哥哥姐姐,可能因为忙和不太熟悉吧,渐行渐远,消息更是不得而知。
             是啊,人生就是这样,一直在离别中,不停地穿梭忙碌着。永远到底有多远?谁也不知道。我们常说的再见!再见!而有些人的挥手再见,可能是一辈子的再也不见。
             生活有时真的像一幅画,很美很好,让人眷恋;有时也是一团麻,揪也揪不开,理也理不清。苦中含着乐,乐中伴着苦,让人欲罢不能,回味无穷
         有些事不愿提起,却常常在不经意时浮出,清晰可见;有些事尽力想去回忆捞起,却沉入水底,模糊不清。

     而我们每个人,都是在不经意间,开始了自己的一生收藏。伴随青春的熟悉旋律,往事徐徐铺开,把我们带入熟悉的世界,温暖的地方故乡。
            就像记忆里的西平房,虽然地方狭小艰苦,但日子开心快乐温存,留在了心头挥之不去。
            现在人们生活越来越好,住进了高层单元房,有了电梯,不用步行。宽敞明亮的房间,可心的厨房,卫生间,再也不用想着,夜间辛苦地往外跑找厕所了。家里有了暖气空调,冬暖夏凉舒适逍遥。
            房子越来越大了,人心却有点无处安放。单位小区邻里关系还行,可社会上的人与人,邻里的关系,淡如清水,少了以前我们的单纯和真诚。
             好了好了不多说了,总之一句话,过去的不会再来,拥有的请好好把握珍惜吧!再见了我们的西平房!再见了我们的西伯利亚,再见了曾经的邻居朋友,北京知青大哥大姐。
              今天我们虽然不在一个方向,但昔日的真情温暖和美好善良不会忘记!希望我们所有的朋友兄弟姐妹,无论身在何处,天涯海角,千万别忘了五七零二,曾是我们的第二故乡,一起生活战斗过的地方。

远在大西北的我们,带着春天的爱和西伯利亚的微风,带着心间的问候和深情,向你们表示诚挚的感谢致意,谢谢你们给予的快乐微笑。真心地祝福你们晚年身体安康,生活万事如意,幸福快乐每一天!

作者 笔名踏雪闻香 真名 韩静 陕西咸阳武功某军工企业 博客:xinjingrushui58@sina.com 杨凌作协会员 武功作协会员 qq448609945 2015年获得了首届国际城市诗人“优秀奖”,“最佳人气奖”,莲花杯“新人奖”等殊荣.作者的散文《南门外的灯光》获得了当代文艺名家名作“特等奖”,并入编《中国当代文艺名家名作金榜集》。2016年参加第二届《中华情》全国诗歌散文联赛,散文《凤县记忆》获得了金奖。2016散文《漆水河之恋》在"秋韵杨凌"全国游记文学征文大赛中荣获优秀奖等等。

 

(0)

相关推荐

  • 厂里的午休时间春光无限

     分分钟看"平民故事",全在这里了   我以前在机械厂上班,厂里有一个福利,就是中午可以午休一小时.那时候大家工作都累,一天十个小时,大家男男女女一个车间也不避讳,女的趴在桌子上小 ...

  • 厂里的电缆坏了电工师傅是怎么接上的

    厂里的电缆坏了电工师傅是怎么接上的

  • 闲话梁家沟矿务局机修厂

    和老朋友聊天,都是将奔古稀之年的老友,闲话古今,闲话往事,闲话人生,闲话乌达几十年的变迁变化及发展,无不感慨万千.叹岁月匆匆,世事轮回,人生来不及回味,已青春不再,到来的确是迟暮之年. 这日,和矿务局 ...

  • 杨相坤:豪情担当写春秋

    2018年6月1日18:40左右,我正在办公室里与来学院指导的华中科技大学教授就科研与学科建设等进行沟通交流.爱人在给我打电话数次未接后又拨打座机,急促地告知:相坤哥已进入(滨医附院)重症监护室里!她 ...

  • 我才是最最富有的

    我才是最最富有的   作  者:李 瑞 安 图  片:选自网络 我在盐城木材厂当厂长的时候, 一天,有人向我报告说:"某某师傅在家具车间里抽烟"!我一听猛地吃了一惊,这还得了,家具 ...

  • 招工当年,工厂排演京剧《沙家浜》,我也粉墨登场

    哈晓斯 1971年3月,作者由农村招工回城进入安徽丝绸厂 上世紀七十年代,合肥的剧场没有几座,江淮大戏院位居市中心,规模最大,全省重大会议以及演出常在这里举办.紧邻江淮大戏院而渊源更久远的合肥剧场也颇 ...

  • 遇见西街,阳朔西街往事

    遇见西街,阳朔西街往事

  • 西山岭往事

    把西山岭的草吹弯 再扶正,把驼背的村落 吹出绿色--黄色--青色 作者丨席玉强  主播丨苏醒 西山岭往事 冷风入秋,入目,入体 扛着躬身的松涛,摇荡着黑夜,梦呓 冷风遗漏的星空 去往更远更深处的梦 领 ...

  • 林曼西《往事》指导老师:子鱼

    往事 福建省福州市茶园山小学 六年(3)班 林曼西 往事如云,淡淡地存在记忆的那片天空上.有的往事,发生不久便被风吹去,从此消失在天边:有的往事,如同厚厚的云层,无法抹去,堆积在天边. 那是一个太阳晴 ...

  • 勇士16年冠军功臣重提西决往事 坦言雷霆当年本该夺冠

    花开花又落,春夏秋冬四季轮回,象征着时光的更替,虽说是人走茶凉,但那些任劳任怨的人,却一如既往的坚守着.3月13日,在刚刚结束的一场常规赛里,雷霆主场击败国王,拿下3连胜. 一波3连胜,让雷霆的战绩再 ...

  • 西府往事(下)

    在上一期的<西府往事>里,本报记者为您讲到了,和硕端静公主的死,惹怒了清廷.噶勒藏获罪夺爵.从此,喀喇沁右旗蒙古部族的地位每况愈下,大失恩宠,尤其是公主这一支.但尽管如此,和硕端静公主的后 ...

  • 西府往事(上)

    记者在查阅地名资料时,发现喀喇沁旗政府所在地锦山镇在清初称"大公府",后来又称"公爷府",直到1966年才改为现名.这其中,又有什么样的曲折故事呢? 历史背景 ...

  • 西坡往事|蹦高高的蛋蛋,圪蹴累了,就起身站站

    关于老范的事我都是听来的,东边听一点,西边听一点,那是我十七八岁暑假最乐于做的事情.每天放下碗,一擦嘴抬起屁股,便开始四处晃悠,也没什么目的地,顺着马路走,有谁在院子里招呼我,我就不客气的进去. 那些 ...

  • 【情感】西乐队往事(1)

    听说庆云(名)现在的归属地是武汉,是嫁过去的,她的儿子都有十四岁了,马上就要参加中考了,我便突然有了一种韶华易逝的感触,我们的下一辈都快成年了,时间真的毫不留情啊.想想假如庆云当处和我好了的话,我们的 ...

  • 【情感】西乐队往事(2)

    我加入西乐队真的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因为自己一没有能够上得了台面的招牌,二没有让人为之一振的歌喉,我只是会吹笛子,还会一点点二胡,这些乐器和西乐队根本就不搭界,但有时候就是那样因缘际遇,西乐队这趟车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