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我所致意/ 作者:张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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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了,十六个中秋。前五个我已不能记忆,之后的十个也是平平淡淡,除了作文上强迫的编造,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去凿刻。唯一不过是照例地、象征性地捏上一块月饼,看着窗户外面的光影发呆罢了。

没什么意思,也没什么大愿,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点所谓佳节的形式而已,这是我一惯的想法。只是到了今年,我发现我错了。

高二的世界,是无色的,有的不过是试题上印刷下的黑白。压抑着,高一时的无知,早已被时间猛浪拍碎,高考的不断逼近,压迫着我们这些升学路上的苦行者。正是如此,才盼望着解脱,哪怕是短暂如一日。

渴盼着,中秋假期,不是因为“佳节”二字所蕴含的大义,只不过是幼稚地想要享受一日的惬意。在中秋之前的几天里,我经常会在宿舍的被窝中掐着手指头盘算我的计划,在窃喜中入梦。直到幻想的破灭。

我们学校决定不予放假。

我瞬时间茫然了,心中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我不知道。

那天天气不好,从早上起就是阴天。天空好像蒙了层纱布,又或是添了片墨板。让人看了就有点莫名的烦躁。

照例的,我五点半起床,揉着眼套上校服,踩着潮湿的水泥地面洗漱。之后是食堂,然后就是教室,就好像是一个不倦的齿轮,继续日复一日的固定旋转。

在数理化的大洋里挣扎,寻不到哪怕是一根凭依的稻草,似乎这一天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普通的一员。

“可是今天是中秋啊!”有人与我擦肩而过。只留下了一句我不愿承认的事实。

如惊悚般的,我真正醒了。

晚自习上,本该有个中秋晚会的班里很安静——学校不允许如此。但周一的班会是例行要开的,不过寂静。终于,宣传委员说,我们要过中秋,虽然没有月亮,但我们有月饼(用班费偷偷买来的,因为这也是不被允许的),而且我们终究人还在这里。隐约地,我看见她眼角淡出了些许晶莹,这让我也感到眼睛有点酸胀,我扭过头看向窗外,那月轮果然是被云遮住了,只露出一片朦胧的晕光。我的心思越发空洞了。

听着台上的同学的发言,我只感到索然无味,撕开月饼的塑料袋,里面是一块小巧的赤铜色的面饼。它圆的轮廓,让我想起了曾经吃过的无数个月饼,它们比之更高档,更精致,——更圆。

月饼的味道,好像是草莓味的,但我却没有吃出一丝糖的甜蜜,尝到的只是混杂着辛咸的苦涩。

晚自习结束,我摊开面前的物理资料,趴坐在座位上,周围走读的同学笑着离去,他们大多要回家继续中秋之宴,而我,却只能无力地看着,我是住宿生,我的家说远也不远,离学校不到六十公里,但现在好似天人之距。

渐渐的,周围变得安静开来,走读生都回去了,住宿生也大都回了宿舍。教学楼也停电了,在这一片漆黑的世界里,我也只得坐起来收拾东西,突然,我看到了一缕月光,它穿破了云层,照在了我面前的书本上。

如同成功死守着炎门三日的列奥尼达王,有一种不知名的喜悦突然涌上我的心头。我再一次看向窗外,那是我迄今为止看到过最美的景象——月轮破开了暗影,漫撒着光辉,仿佛是世界尽头之海的黎明辉耀,又如月之女神阿尔忒弥斯飘扬下的圣光。我感到脸颊上淌下了两股热流,那是泪,我所许久不曾流下过的泪……

如此,赋鄙诗一首:

《中秋》

积黄风舞起尘端,一叶铭秋落指间。

忽解太白相思意,始是中秋月正圆。

玉碟无瑕缺暖色,映我素纸生霜烟。

无源悲涌何处诉?惟待魂游月中眠。


作者简介

张 骥

商丘市一高二年级学生

本期编辑:茶言闲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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