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墩旧时光——长河拾萃（五十六）

小墩旧时光

——长河拾萃（五十六）

站在村口，向南张望，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水面，有一个孤零零的土墩座落在水中央，它默默无语，仿佛在回忆旧年的时光。这水面便是墩堰，它的得名由水中小墩而来。

顺着土坡而下十几步，来到水边，微波粼粼，一阵阵清风扑面来，似要将人酥化了一般。

小墩，和大墩一样，都是烧窑遗址，上面历经风雨依然如故的红烧土证明着一切。水面之下应该是曾经取土的场地，不知何时，它被遗弃了。从小河里引来的水流把它变成广阔的大堰，也使得水中小墩得到很好的保护。虽然它在岁月的风雨侵蚀下慢慢变矮、变瘦，但人们透过历史的空间依稀可以看到它曾经繁华的模样。

小墩很小，周长百米不到，没有诱引我们的地方。它没有高大的树本覆盖，上面只是趴着一片片贴地生长的斑鸠草。斑鸠草？不知道它的真名，只是斑鸠喜欢用它的枯枝搭窝，故曰其名。靠近水边长着一丛丛茅草，旁边偶然藏着一两棵刺莓树，上面顶缀几颗晶莹剔透的果实，才能吸引着我们的目光。偶尔，游泳累的时候，来到墩边浅水地，靠着墩子小憩一会儿。

小墩西边的水面属于另一个村庄——毛郢，这儿水深泥肥，水面长满黑秧。黑秧，大概就是一叶莲。东边的水面属于我们村，中间有一条窄窄的小路，北边的小路在水浅时可以涉水而过，登上小墩。

东边的水面起初时很干净，没有浮生植物，只有靠近岸边长满乍尾草。乍（音平，张开，叉开的意思）尾草，顶部两片草叶叉开，像蟋蟀的尾巴，如其形，故呼之。就像人名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前两位按排行，后一位大概就是按外形特征，有些不敬。不过，乍尾草，很形象生动。草里常常藏着些白米虾，闲时会捞一些回去喂鸭子。

不知何时起，东边水面也长满黑秧，它们捞起来剁碎了亦可以作鹅鸭猪饲料之料，大概是人们引入的初衷。黑秧中间杂着鸡头苞，我觉得鸡头苞和石榴肯定是亲兄弟，不过石榴长在树上，味道甜。鸡头苞生活在水里，身上长满尖刺，淡而无味。吃起来不容易，在水中小心翼翼地搅断茎，提到岸上，用鞋底轻轻揉断尖刺，剥开来，抠几粒鲜红的籽儿塞进嘴里，嚼一嚼，没啥味道，又扑扑扑地吐出来，剩下的又扔进水里，留下一嘴乌黑的牙齿。

堰边有一条宽阔的土路，从周屯寺边延伸过来，踏过小河上的石桥，从村边一直走向不远处的小学，更远的中学，陪伴许多孩子一路前行，实现梦想。

如今，小墩成为县级文物。我想，小墩是有灵性的，它也想与时俱进，要走出偏僻，迈向更远的地方，让人们重新认识自己。让曾经的繁华在小村庄里再现，游子们不再流浪，把欢笑洒满它的周围。

2021年8月23日。

作者：大漠枭雄

◆大漠枭雄：县级文物大墩地——长河拾萃（五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