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牧羊人之子到居鲁士大帝(1)

米底王国在今天伊朗西部地区,波斯在南,米底在北,阿斯泰亚基斯是米底王国最后一位国王。他有一个女儿,名叫曼丹尼。有一天,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女儿的身体流出溪水,淹没了整个王城。他找来善于解梦的穆护,穆护回答说曼丹尼的后代将取代他的王位,这让他惊恐万状。等到女儿到了婚配年龄,决定让她嫁到波斯,选择了门当户对的冈比西斯,一位波斯王族。

就在女儿结婚那年,阿斯泰亚基斯又做了一个梦:从女儿的身体里长出一根葡萄藤,葡萄藤越长越大,遮盖了整个亚细亚地区。于是,他即刻召见穆护,询问梦的含义。同时召回女儿,那个时候女儿已经怀有身孕,即将分娩。他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就将其处死,因为穆护预言,他女儿的后代将取代他。

居鲁士刚一降生,他找来一位心腹家臣哈尔帕古斯,对他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不要为了别人背叛你的主人,否则你会大祸临头。把曼丹尼生下的这个孩子带走,找个地方杀死他。”哈尔帕古斯说:“主人,我从来不曾让你失望,绝对服从您的命令。这件事您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哈尔帕古斯带着孩子回到家里,跟妻子说明情况,妻子问他打算怎么做。他说,无论如何也不想杀死孩子,但是留下对自己又是最大的危险。于是,他又找来一位牧人,把孩子交给他,说是阿斯泰亚基斯让他把孩子带走,扔在荒郊野外,必须有把握让孩子死掉。如果你违抗了命令,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牧人带着孩子回到家,在离开家外出放牧的这段时间,他担心即将分娩的妻子,妻子也担心他的安危。牧人告诉妻子发生的事情,是他们的主人哈尔帕古斯有事安排给他,说是阿斯泰亚基斯亲自命令要自己杀死这个孩子。如果不照着命令去做,就是死路一条。说着,打开包裹着孩子的襁褓,妻子看见孩子,眼泪直接下来了。她苦苦哀求不要杀死这个可爱的孩子,牧人十分为难,因为阿斯泰亚基斯一定会派人来查验。

牧人的妻子接着说,她刚生下的是个死婴,如果你非要把孩子扔到野外去,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于是他们决定,把死婴换上华丽的衣服,放到山里去,亲自抚育阿斯泰亚基斯女儿的孩子。哈尔帕古斯派人来检查孩子的尸体,也很满意的回去交差了。就这样,居鲁士活了下来。

男孩长到10岁的时候,一个偶然的事情让人们知道了他的经历。一天,他在牧羊人的牛羊圈附近和孩子们玩耍,一起玩耍的孩子们推举这个牧羊人的孩子做国王,然后他开始发号施令,他命令一些人修建房舍,并指定了国王的传令官,还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其中一个孩子是贵族子弟,不肯服从命令,于是居鲁士命令其他孩子们把他看管起来,用鞭子狠狠的惩罚了他,让这个孩子吃尽了苦头。

那个贵族的家里人岂能善罢甘休,事情闹到国王那里去了。阿斯泰亚基斯召见牧羊人和他的儿子,说道:“一个奴隶的孩子,竟然如此大胆,对我尊贵的客人如此无理!”男孩回答说:“国王啊,他就是咎由自取,他们选举我做国王,他也是其中一个。因为违抗命令,所以我才惩罚他。如果因为这样要惩罚我,那我只能接受。”

阿斯泰亚基斯打量着男孩,隐隐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气度,突然觉得长得有点像自己,再加上年纪相仿,他意识到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外孙。于是,他让众人先行退下,把牧羊人和男孩请进内室,仔细询问。最开始牧羊人没说实话,只说是自己的孩子,阿斯泰亚基斯命令卫兵带去严刑拷打,然后牧羊人从头到尾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阿斯泰亚基斯迅速召见哈尔帕古斯,质问他为何违抗自己的命令。哈尔帕古斯说当时非常为难,不愿意做杀人凶手,那是对主公的不敬。于是想出这样的办法,而且事后也去检查过孩子的尸体,一切看起来都非常正常。阿斯泰亚基斯听完,表面上非常平静,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样子,说:“既然孩子还活着,总归是一件好事。你回家把你的孩子送过来,让两个孩子在一起做个伴,晚上举办宴会庆贺一下,回头我把他送回波斯去。”

哈尔帕古斯兴冲冲回到家,很高兴国王没有责罚他,把13岁的独子找来,送他到王宫去,一切听从阿斯泰亚基斯的安排。

阿斯泰亚基斯杀死了哈尔帕古斯的儿子,把尸体剁成碎块,煮了一些,烤了一些。晚宴时辰到了,哈尔帕古斯和其他客人都到了。摆在阿斯泰亚基斯和其他客人面前的是牛羊肉,摆在阿斯泰亚基斯面前的是他儿子的骨肉,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等到哈尔帕古斯看上去吃饱了,阿斯泰亚基斯问他味道怎么样,哈尔帕古斯回答说好极了。然后阿斯泰亚基斯派人把装有哈尔帕古斯儿子手脚的篮子拿过来,命令哈尔帕古斯打开,哈尔帕古斯并没有表现的惊慌失措,反而非常冷静。

阿斯泰亚基斯问哈尔帕古斯是否知道吃的是什么肉,哈尔帕古斯回答说知道,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国王做的,他都非常满意。虽然表面上如此平静,内心的仇恨种子埋下,总有一天他会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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