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遗老曾熙极享书名
晚清遗老曾熙乃大画家张大千的业师,与另一位遗老,亦大千的业师李瑞清并称“南曾北李”,又与吴昌硕、李端清、黄宾虹并称“海上四妖”,还与李端清、沈曾植、吴昌硕并称“民初四家”。近十几年,一直追慕曾熙书法,但总是缘悭福薄未能如愿。
未如愿便是未如愿,一如愿便是梅开二度:北京百衲秋拍一场拍得两幅曾熙的书法,分别隶书临古和楷书五言联,下面逐一赏析品玩。
隶书临的《李仲璇重修孔子庙堂碑》,149× 50cm的大屏,临书29个字,署款占一字的位置。此碑又称《鲁孔子庙之碑》,东魏兴和三年(541)刻,篆额“鲁孔子庙之碑”。此碑虽归为隶书,但已脱离两汉隶书,而颇具楷书笔意。曾熙所临,既重形又重神,横笔既不回锋,也不燕尾,放逸浑朴,偶或几个字略有篆意,尤其第一个“君”字,活脱脱篆书也。整幅看上去,应是楷、隶三七分。行笔多有飞白和牵丝,也些许带些行书的意趣。署款“李仲璇孔子庙堂碑”,落名“熙”,钤印“曾熙之印”白文。原装旧裱的签条上古雅的楷书“曾熙墨迹法屏十二条”,可知此屏乃十二条之一矣。
曾熙楷书书风的形成,在上述碑刻中讨得不少营养,我们从接下来赏析的伊之五言楷书联上可窥出些许。这副楷联(153× 33.5cm× 2)书在大红腊笺纸上,上联“松高能引鹤”,下联“坛远不闻钟”,联句录自古人集联,浅明寓远。上联署创作年月“己未夏四月”,下联落名“农髯曾熙”,钤印“曾熙之印”白文、“农髯”朱文,上联右中偏下钤“髯翁六十后书”朱文。“己未”是1919年,即民国八年。
曾熙楷书,个性鲜明,但以颤笔怪异标新书坛,毁誉互有。伊之楷书集《石门铭》书法而加以变化,又融进东汉《夏承碑》,北魏《张黑女墓志》的意趣,再揉进些许《鲁孔子庙堂碑》的遗韵,看上去别有一种风味。当年沈曾植评伊之书法,尝云:“俟园子书沟通南北,融会方圆,皆能冥悟其所以分合之故……若人以'洞达'二字评中郎(蔡邕)书,若俟园之神明变化,斯可语于洞达矣。”平心而论,曾熙的书法,虽然有着极大的影响,可是那股子刻意颤抖毛笔的做作气,不敢恭维的大有人在。
曾熙(1861—1930)字嗣无,更字子缉,号俟园、瓶斋,晚号农髯,又署老髯,髯翁,室名戏海楼。湖南衡阳人 。光绪二十九年(1903)癸卯科二甲121名进士。曾主讲石鼓书院。入民国(1912—1949),初在京都,民国四年(1915)至上海,以卖书鬻画为生。书工楷、隶、篆,画善山水、松石。著有《春秋大事表》、《历代帝王年表》。关于曾熙的鬻书画生涯,当回文抄公,把清道人李端清为代订的《曾农髯先生书画直例》予以录出,看官一看便大概知其行谊也。例云:
衡阳曾季子名熙,湘学士所称子缉先生者也。美须髯,晚自号农髯,长于余六岁,昔年同官京师,同学书。余喜学鼎彝、汉中石门诸刻 、刘平国、裴岑、张迁、礼器、郑道昭、爨龙颜之属,自号北宗;季子则学石鼓文、夏承、华山、史晨、太傅、大令,尤号鹤铭、般若,自号南宗以相敌。余时颇自负,于时贤者无所可否,独好季子书,以为有晋人风。季子亦独喜余书,每作书必各出相示议论,以为笑乐。后余出官江南,曾季子以太夫人老病,归故山以待母,不相见者七八年。辛亥国变,余黄冠为道士,鬻书作者,偷活海上。今年八月,曾季子出游西湖,远来视余,余因止之皆沪上以鬻书曰:髯昔不能以术取卿相,没人财帛以自富,今又不能操白刃,以劫人为盗贼称豪杰,直庸人耳;今老且贫,犹欲执册奉简、口吟雅步称儒生,高言孔孟之道,此饿死相也。饿死常也,人方救国,髯不能自保其妻孥,不亦羞乎?且富者,人之性情所不学而俱欲者也。语云:求食者,牛不如鼠,鼠不如虎。何也?牛服田力耕,以劳易食;鼠则窃处食廩,无人犬之忧,长养其子孙;虎居深山,据大谷,上捕飞鸟,下瞰兽,何求不得焉?髯力不如虎,巧不如鼠,吾与子其为牛乎?鬻书虽未业,内无饥寒之患,外无劫夺之忧,无捐金之事,操三存之觚,有十倍之息,所谓不齎贷之子钱,以劳易食者也。太史公曰:富无常业,贷无常主,卖浆小业,张氏千万,洒削薄伎,郅氏鼎食。他日吾与子起家巨万,与英美讬辣司主者垺富,亦其常也。曾季子捧腹大笑曰:敢不如予言。因为定其直,以告世之乞先生书者。乙卯冬,清道人。
“乙卯”是1915年。八年后的癸亥(1923)年,曾熙自刊一则《鬻书画直例》曰:
老髯年来颇苦作书,尝写奇石古木,名花异草,与生平经涉山川之幽险,目中所见世间之怪物,不过取草篆行狎之书势,洒荡其天机耳。悦生娱志,不贵人知。然见者攫取,齎金叩门。冬心六十后学竹,髯岂其时耶?古人论画,始于有法,终于无法;吾师万物,是吾法也;吾腕有物,吾目无物,是无法也。夫以画论书,当世之所谓画,髯不如其为画也;以书论画,髯之所画,古人尝先我为之矣。昔者与可观东坡墨竹,惊为太傅隼尾波书;米襄阳尝曰:予点山菭如汉人作隶;赵松雪写枯木竹石,题曰: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须八法通。若也有人能会此,方知书画本来同。近世蝯叟兰竹,松禅山水,其画耶?抑书耶?道人既殁,将与天下能读髯画者质之。癸亥春,农髯。
曾熙书名炽噪,民国间鬻书之价即远高于侪辈。如今拍卖市场,伊之书法往往高于同为进士书法家的价位,楷、隶、篆皆可达到每平尺八千甚至上万过万。可谓炙手可热者也。
于建华,法名智凯,“大河鉴宝”书画鉴定专家,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精书画鉴定,富书画收藏,参修禅宗,以笔墨做佛事,善诗文,现已出版书画鉴定方面书籍二十余种。
于建华书法作品:静境临春水,高怀仰古风
于建华书法作品:禅
佛告须菩提,当得无量寿。面壁试参禅,天地与长久
结缘雅作:无量寿佛禅意团扇扇片
无量寿佛
即阿弥陀佛,又名无量佛、无量光佛等。大乘经载,阿弥陀佛在过去久远劫时曾立大愿,建立西方净土,广度无边众生,成就无量庄严功德,为大乘佛教所广为崇敬和弘扬。此画中无量寿佛红衣端坐于蒲团之上,神态宁静安详,庄重肃穆,似在传经说法,又似在参透禅机。上题禅句,使得扇面妙意横生。
如此禅意之雅作,如何结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