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亲人

有些人在你面前,你却很难说声谢谢。然而他们离开之后,你却有千言万语想说给自己听,或者也希望有一天他能看到。

亦庄亦谐老顽童

和潘叔初次见面,已经是五年前了,“年轻态”、“保持着赤子之心”是我们给他的评价,那时的潘叔,虽已年过半百,但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他总是那么活泼,他特别喜欢和学生们闲聊,拉拉家常,说说教,嬉笑怒骂毫不掩饰。

蛋雕可是潘叔的拿手绝活,有一次,他在一颗鸡蛋上刻了一个孔子头像,他拿起这颗蛋雕放到额头边,对我说:“你快看,孔子的抬头纹和我的一模一样呢,给我们俩拍张照片吧!哈哈哈!”

虽有抬头纹,但仍掩盖不了潘叔的臭美之心。他在网上买了一顶许文强同款帽子,到货后急忙戴上出去转悠,“你看我像不像许文强啊!”说着,小小的收发室里又回荡着潘叔爽朗的笑声。

在生活中,潘叔总是有着一股与年龄不相符的可爱劲儿,但一聊起工作,聊起学业,他立马就变得严肃而认真,字里行间都在告诉着我们——沉下心来,不得马虎。

大二时,我给潘叔看了一幅我写的书法作品,没想到潘叔认认真真地给我回复了好几页的建议,从写字的力度到章法结构,再到书法作品的欣赏,字字珠玑,句句都透露着他对书法艺术的深刻了解,以及他对后辈的殷切希望。

关于书法,关于画画,他和我提了好多次,既然有点功底就不要荒废了,哪怕是抽出一点点的时间也好,也要继续练习下去。不浮躁,不浮夸,锲而不舍终有成,好高骛远终是空。

亦师亦友好师长

2017年8月,我又去了一趟衢州,这次是特地回来见潘叔的,短短三年,潘叔明显苍老了许多,言语和行动之中透露着些许倦态。潘叔比我大三轮,今年也同是他的本命年,本该退休的他又受学校返聘,继续在传达室里工作。

小小的传达收发室,俨然已成为潘叔和部分学生的会客厅。我毕业那年,潘叔牵头成立了工艺府,一帮大学生在潘叔的带领下玩转蛋雕,不亦乐乎。这周二,潘叔喜滋滋地告诉我,他和五位同学一起制作的蛋雕作品——《赤子之心》得了全国一等奖呢!

潘叔的传达室可不比其他地方的传达室,这一方小天地里藏着太多宝贝,三张桌上都摆着各式各样的刻刀,毛笔、墨水有些凌乱地叠在一旁,报纸、信件整齐有序地放置在专门的收纳柜里,花样繁多的蛋壳被小心翼翼地排列在位,墙壁上还挂着一支二胡。和以前不同的是,学校给潘叔配置了一台新的电脑,电脑旁还摆着一张他女儿的艺术照。另外,正对着门口的位置还加了一张玻璃桌,里面放置着各类竹雕和蛋雕,原本不大的空间也更显狭小了。

正是这一间狭小却不简陋的房间,给了我们太多美丽的回忆和精神的寄托。

潘叔总是和我说,要不断地充实自己才是。

“你看,古人的文章写得好啊,建议读点古代文学方面的,比如《古文观止》就不错,真读进去你就会有体会的,可能一开始不太适应。现代文学的那些大家其实就是占了饱读古代文学的光呀!”

“趁着年轻有时间有机会多学一点,多做一点,到了为人妻、母,恐怕就没这个时间了。”

“要有过人之处,才有立足之地。努力吧,孩子。”

潘叔总是很会鼓舞人,他的督促和鼓励总是带着一股期盼和长者的柔情,不是亲人,不是老师,却真心想让你变得更好。

潘叔以前和我说过,你们都还是孩子,大老远的来这里读书,如果需要帮忙,我能够帮上什么的,我觉得我应该去做。就像茹说的,我们远离家乡,但是我们有一个像亲人一样关心我们的人一直守候在这里。

大学毕业时,送了潘叔一本我自己的作品集,结果他在QQ空间的上写下了近九百字的说说:

璐璐下午来我这,送我一张她用自己画制作的明信片。她每次来都是笑嘻嘻的,明天她就回家,我以后恐怕再也听不到她那铜铃般的笑声啦......

生命就像奔驰在这条铁轨上的列车,你们就像这奔驶的列车向前,向前,向前....

我可能就在你们人生最辉煌和滋润的时候下车啦,你们也大可不必要记住我这看门老,不是自恋,哈哈哈,人生就是这样滴……

都说相似的人总会相遇,能遇见潘叔,遇见这些如他般有趣、可爱的人儿,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福气。总有一些人,或许他们消失在生活里,但永远会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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