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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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拥护它，给它力量，听它指挥”
作者：陈挥 日期：2021-10-19
陈毅同志在解放上海、接管上海时期，先后发表“为建设新上海而奋斗”等一系列重要讲话。其中，《关于入城纪律的讲话》《关于人民政府的性质等问题》《学习中国革命史的重要性》三次讲话，为新上海的接管、人民政府的建设、广大干部的学习与提高，指明了具体方向。
■陈挥
有计划有秩序有纪律
则加速好日子的到来
近代上海是全国的经济、文化中心。人民解放军解放上海，人民政权接管上海，是中国革命的一件大事，也是一大难关。
为了打好解放上海的战役、做好上海解放后的接收管理，陈毅在1949年5月3日从南京到达丹阳，和广大军政干部一起，为完成中央交给的三项主要任务，进行紧张而有秩序的工作。
这三项主要任务是，具体指挥解放上海战役，政治上、思想上作深入的入城教育和为接管上海作好充分准备，尤其是作好全面正确地贯彻党的城市工作各项政策的准备。
陈毅对贯彻《入城守则》和中央所定的《约法八章》抓得很紧。他特别强调两条：一是市区作战不许用重武器，二是部队入城后一律不得进入民宅。他还特意拿了几本古籍，请城市政策组的曹漫之，查一下历史上有关军队“不入民宅”的记载。
有些干部对此想不通，说遇到下雨、有病号怎么办？陈毅坚持说：“这一条一定要无条件执行，说不入民宅，就是不准入，天王老子也不行！这是我们人民解放军送给上海人民的'见面礼’！”总前委在讨论《入城守则》草案时，一致认为“不入民宅”的规定完全有必要。
5月10日，陈毅在丹阳给准备南下接管上海的数百名干部，作了著名的《关于入城纪律的讲话》。他首先抓了两件在丹阳发生的“小事”提出严厉的批评：一是有军人没票硬要进戏院看戏，二是有人擅自拿师范学院一个灯泡。
他认为，小事不小。“为什么无票非要进去看戏？是不是老子革命几十年，进戏院还没有资格？这个思想作怪，进上海非吃败仗不可！”
他明确指出，现在全党中心要转到接收城市、保护公私财产。这是一个思想转变问题，“有计划、有秩序、有纪律，则加速我们好日子的到来；无纪律、无计划、无政府，则永远不能得到”。
陈毅强调，对上海要有两个正确的态度：一方面接管上海大城市要有革命胜利信心；一方面要有虚心谨慎的态度，这才是正确的。“我们野战军的'野’，在城市不能'野’的。在城市不能采取在火线上对敌人的态度，老一套是危险的。”
如何做到“虚心谨慎”？
第一，入城纪律是入城政策的前奏，是见面礼。入城纪律搞不好，入城政策要走弯路。人民对我们抱着很大的希望和要求，入城纪律就是要给人不失望，满足人家的要求。
第二，对敌人、特务、帝国主义的阴谋破坏和暗杀分子，要作斗争，消灭他们，随时准备开火。对开明士绅、资本家、外国人要客气，要团结，要争取。所以，进城后越小心越好。
第三，尽量做到部队不入市中心，驻郊外。要派专门训练的队伍配合干部进城接收，分配好驻地，看好房屋。重行李都不入城。
第四，上海有7万多外国人，满街都可碰见。除了指定的外交人员外，一切同志不准与外国人发生关系。外交政策不能随便乱搞，我们要把它当一个大问题来对待。
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部队进入市区后，不惊扰市民，不入民宅，而是露宿在人行道上；骡马辎重和伙房不进入市区，指战员用钢盔盛饭就着自带的干粮吃；任何人都不私受馈赠，不私取公物。上海市民由衷称赞：人民解放军是“毛泽东、朱德的代表”。一些媒体也赞扬：“胜利之师睡马路，自古以来所没有！”
合于人民利益的我们干
不合于人民利益的不干
1949年5月28日，陈毅率领军管会的主要干部，正式接管市政府。他来到会议室，向200多名旧政府的工作人员宣布，这次人民解放军的胜利，“不是共产党一党的胜利，是人民的胜利”。
陈毅强调，我们是从全体人民利益着眼的，以这个原则作为判别是非、分清善恶的最高原则，“合于人民利益的我们干，不合于人民利益的不干”。不论解放区来的同志，或旧政府留下来的人员，只要他所做的是对全体人民有利的，我们都欢迎他。反之，不管过去对革命有如何大的贡献，只要他所做的事和全体人民的利益相反，我们就要反对他。
针对“政府统治人民”的错误说法，陈毅明确指出：国民党当权时代这样讲是对的，国民党政府驾驭老百姓，压迫老百姓，所以必然灭亡。而今天是另一种情况，共产党、人民解放军、人民政府多年来和全体人民同生死、共患难，一齐英勇奋斗、并肩作战。今天的解放是和他们20多年来与人民共患难、共生死不能分开的，人民政府是以20多年来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来工作的。
陈毅进一步指出，人民政府的组织形式、政治政策内容，跟国民党反动政府完全不同。工作人员的品质和纪律，也和国民党的工作人员截然有差异。不应只有笼统的国家和政府的观念，要弄清楚是哪一种国家和政府。
他深刻分析人民民主专政理论，指出“人民民主专政，就是代表广大劳动人民利益的国家政府形式，对广大劳动人民采取民主说服和帮助态度，只是对帝国主义、反动分子采取专政态度，这就是人民民主专政”。
他还特别强调：“人民民主专政是我们最进步的政权形式，它能团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大家拥护它，给它力量，听它指挥。有了这种力量，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什么事都能办，再加上虚心请教，就敢作敢为。”
什么样的国家就有什么样的组织形式，什么组织形式产生什么统治方法，什么政治人员产生什么工作态度。陈毅认为，在人民政府中，为人民服务的工作人员的品质，其身份就是一个劳动者，在生活上和其他方面都和老百姓是同样的，工人、农民、士兵在政治上处于平等地位，高级人员、低级人员在政治生活上是平等的，“不需要迎合上峰，只需廉洁奉公守法，对人民有贡献，一切为人民着想”。
对革命史没有正确了解
就很难搞好自己的业务
人民解放军解放、接管上海之后，如何加强广大干部的学习教育，提高他们的理论素养和管理水平，是一个摆上议事日程的重要课题。
陈毅作为上海市市长，先后发表了《和青年同志们谈学习和工作》《学习中国革命史的重要性》等专题报告，要求大家系统学习马列主义理论、中国革命史，为建设人民的新上海作出更大的贡献。
1953年8月22日，陈毅参加上海市高等学校青年团基层干部学习会，要求广大青年向毛主席提出的“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的方向努力。
对于如何处理好学习政治和学习业务的关系问题，陈毅认为：“做政治工作的同志要以学习政治为主，尽可能了解业务；做专业工作的同志要以学习业务为主，同时也必须学习政治，具备一定程度的基本的政治知识，把两者很好地结合起来。”
10月20日，陈毅在对上海市高等学校教师的报告中，明确阐释了“学习中国革命史的重要性”。他指出，中国共产党的党员、民主党派的干部、大中小学教师、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政治工作人员，都要学习中国革命史。对中国革命史没有正确的了解，就很难搞好自己的业务。
陈毅提出，学习中国革命史，是一个政治上的启蒙运动。他形象地解释：“中国是一个近六万万人口的大国，一个人吃一碗饭，就需要六万万碗饭，一个人穿一件新衣，就需要六万万件新衣，现有的农业和工业怎样能供应这样大的需要呢？其原因就只能从历史上来得到解释。我们学习中国革命史就是解答这个问题，从历史看到现状，从现状展望未来，坚定我们对新中国建设事业的无限信心，而不为一些暂时的现象所迷惑，所动摇。”
针对有些人提出的已经学过了，是否可以不再学，陈毅回答：“可以再学，也可以不再学。学习是自愿的，不学可以不报名。但我们的经验是，还需要再学，再学一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理、工、农、医学科的专家，是否有必要学习中国革命史？陈毅认为，中国革命史是一门历史科学，与其他各门科学是有业务上的分工的，也不必要搞在一起。但另外，作为科学，除了有其具体的特殊性外，还有其共同性，有其共同的规律，否认这种共同的规律就基本上推翻了科学的定义。
这也就是说，作为具体的业务，如声、光、化、电等，它们互相可以不发生关系。但作为科学，都要从实际出发，都要为人类生活解决一定的问题，都要循着辩证的道路前进。这些学科的技术专家来吸收一些马列主义的知识，扩大眼界，提高思想，并推进自己的自然科学业务的发展，是很有必要的。
陈毅真诚地对高校专家们说：今天进行的这个学习，就是要大家思想解放，把自己的成就摆到整个国家经济建设上去。“大家希望中国由弱国变为强国，就要从狭隘的科学圈子中走出来，就要学习马列主义科学，与共产党相结合。”
（作者为上海交通大学教授、上海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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