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你
这几天,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群里的语音或留言,因为晚上一点多还都在群里叽叽喳喳。他们反问:回忆以前,有这么好吗?你们这几天不但反常还魔症了。我想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们不是我们,怎么能理解我们一起长大的感情?
从建立群那天开始算起已经有十多天的时间,我还是坐卧不安,上班也是时常发呆,同事小董说:“王姐你还在回忆以前吗?”我说:“是啊,我穿越回去,不愿意再回来了。”时光不能倒流,但回忆却新鲜得如花朵盛开;岁月不能重来,但思绪可以穿越回三十年前。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就成滔滔江水势不可挡;感情的火山一旦爆发,就熊熊燃烧光芒四射!
回忆从前之一:集体作案,枣飞坛空
推上去35年,零食稀缺,家乡的醉枣可是我们的最爱,也是家家待客的美味。反观现在孩子物质太丰富了,给他一座超市他都不会兴奋,他们是绝对体会不出我们小时候纯天然的快乐感。
秋后打枣,把光鲜的没有疤瘌的枣挑选出来,装在瓦坛里用酒浸泡,用荷叶一层层覆盖,再用泥密封,储存整整一个冬天,过年时才拿出来。有一年发小长虹家有一大坛子醉枣,她母亲没藏起来,就放在天井的南面房檐底下,这就给家贼们提供了便利。
一般都是大人们出去串门,或者已经入睡,我们才巧妙地作案,盖子看上去完好无损,但能拿下来,一次也不偷太多,一人一大把。架不住人多啊,大炕上经常不少于六,七个人,有时八,九个也能挤开,就通脚睡,一个被窝里两个人,头一个朝南一个朝北。我们馋了就偷,想起来也偷,等到过年大人们一开坛子,早已空无一物,那叫一个干净,因为都是案犯,“涉案”人员太多,实在没法追究,也不能大过年的,都打一顿啊,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回忆从前之二:患难之交,雨夜跋涉
六零后和七零后对露天电影并不陌生,差不多都有追电影的经历,那时候村里没有电,没有电视,唯一的娱乐是村里来放电影的。那会和过年一样热闹,常常是今天在这个村放,然后去邻村,看不够的就打听着哪个村有放电影的,晚上再去看,不用三遍五遍地叫人结伴去,在赶往邻村的乡村小路上,就会形成浩浩荡荡的队伍。
有一次,我们伙伴中的张馥和长虹,一个15岁一个10岁,晚上去邻村郭桥看电影,那天我们村只她们俩个去的,电影是《抢新郎》。
看到电影散场,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张馥回忆说,长这么大,也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雨,两个人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小路上走,只能借着天上电闪雷鸣时那短暂的光亮看路,到了我村的曹家洼时,雨水已经沟满壕平。张馥口袋里有块手帕,她拿出来,盖在长虹的脸上,说你大口呼气,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一点也不敢松开,就怕风雨把长虹给刮跑了。
家里的大人都吓坏了,尤其是长虹姐妹五个中她最小,一家人都宠着她,她爸爸当时还是大队书记,更是拿长虹当眼珠子看。长虹比我们小几岁,大家都不愿意带她玩,她为了能加入我们十多个人的庞大队伍,可没少给我们“送礼”,她表姐在青岛的一个大学里教书,好吃的就往老家邮,长虹常常偷拿出来贿赂我们,吃人嘴短,就让她破格入伙。当时的雨夜情景,用生死不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大人们也没法去找,下着暴雨,再说通往邻村好几条道,不知道她们走哪条,当两个湿透了的满脸惊恐的小女孩回到家,大人们这才松一口气。可气的是第二天雨过天晴,放电影的来我们村,连着三天都放这个片子《抢新郎》。
回忆从前之三:轮换看电影,友谊长存
信娃姐订婚早,我们拿她开玩笑最多。还给她未来的对象起外号。都是处在爱美的年纪,都精心呵护自己的脸,说起呵护,就是涂抹雪花膏,或者擦粉。这时偏偏出了点事,我们好几个人都和她的嫂子做伴,因为信链哥经常出去干活,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信链哥喝醉酒,和链嫂子动手打起来了,我们都去拉架,偏偏就碰倒了暖瓶,暖瓶一般放在柜子上,暖瓶是刚烧开的水,喷到娃姐的脸上,听到娃姐疼得“哎呀”了一大声,打架的住了手,喝醉的也醒酒了。娃姐当时也就觉得火辣辣的疼,睡到半夜,脸就肿、胀、红,一照镜子,坐在那里哭,我们就劝,也都不再睡。
好在是冬天,藏在屋子里可以不出去,第二天大人们赶紧去赤脚医生那里拿药,也淘换偏方,烫伤急不得需要慢慢养,我们怕她看到自己的模样难过,就把镜子藏起来,当然我们也不照镜子。村里来放看电影,她出不去,我们又都想看,就想了个办法,每个人看一部分,一部电影不可能一次演完,中间放映员要换片子时,趁着这时在那看的赶紧往回跑,再换另外的人去看下一段,这样既能解决我们能看到电影,也能保证有人陪她,回来的人再叙述一遍电影内容。
春节前,在我们这里的习俗,没过门的女婿要来送年货,当她对象来送年货时,脸肿成这样,是万万不能见的,二娘(娃姐的母亲)忙和女婿解释说娃姐去张店的舅舅家探亲了,好几天才能回来,为了让女婿不起疑心,我们一起演戏,好几个人还故意去娃姐家玩,并问娃姐,这都走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回来?明显地能看到她对象失望的眼神,因为那时候定亲的青年男女,一年最多见两次,中秋和年前,他肯定是一路骑着车子,想象着能见到心上人,结果人家没在家。虽然烫伤很顽固,当时年轻底子好,加上我们日夜陪着她,一起吃一起睡的,哄她开心,冬天不容易感染,年后就结痂了,没留下疤痕,皮肤依旧光亮柔嫩,娃姐回想起来总说,永远不会忘,其实我们都觉得这没什么很正常,在一起的发小相互关心是应该的。
看过一句话“回忆是一碟凉了才有味道的佳肴。”一张光洁的脸上看到的是人生,一张苍老的脸上看到的是生活。
虽然知道自己会变老,心里又不愿意承认老,于是翻箱倒柜把三十年前的照片都找出来,制作了一本相册。看着相册上曾经年轻的我们,只想说诸多感谢,感谢我们今生是朋友,感谢那些快乐的日子,感谢这段最瓷实、最纯洁、最铁的从小长起来的感情,它像烙铁烙在记忆深处,又像友谊的银行随时提取都有。我们的感情是发小!感谢我们不会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在最美的年华里相遇并朝夕相处!
作者:王树梅,山东无棣人,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供职于无棣建设服务中心。曾任《鲁北科技城报》编辑,散文和报道曾在《春笋报》《山东工人报》《滨州日报》发表,诗歌发表于《校园文艺》《鲁西诗人》《世纪诗情》《岁岁诗心》《诗群落》,在无棣县庆祝建党94周年征文大赛中获一等奖,出版诗集《化成月亮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