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印象(八):神话中的布达拉宫
西藏笔记(八)
从林芝、山南兜了一圈,又回到繁华的拉萨。达旺说第二天安排参观布达拉宫。硬菜总是在后面。
预定参观的时间是早上9:20分,但达旺要求我们8:00就到布达拉宫附近的邮政局门前集合。为了防止我们走错了约会地方,军人司机还拉着我们专门指认了地方。
第二天一早,我们顾不上吃饭,一路小跑着到达指定地点。达旺已经在清点人数,会齐之后指引大家过了安检,来到布宫西侧的广场。
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依次跟在长长的队伍后面。有人抱怨门票太贵!说故宫才四十几块钱,这里就要二百多,还预订不上!想想也是,比汉地的老皇上还贵,这算什么事呢?大概算支援西藏建设吧!
趁着排队等候的空隙,我悄悄溜出队伍,到广场转悠。有两个年轻的女子正对着布达拉宫的方向磕长头。她们穿着护腰,手上套着两个小木凳,身体伏下去的时候,小木凳顺势划出两条优美的弧线,干净利落,透着日积月累的功夫。她们在向谁顶礼膜拜?是天上的佛吗?还是曾经住在布宫的老活佛?在大昭寺的柱子上,有朝圣的牙齿镶嵌在木头的纹理中,他们死在了朝圣的路上,同伴将他的牙齿取下来后镶在这里。我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到信仰的力量,而是一种深深的悲哀。所有的宗教都指向真与善,搭救失落的人心,如果利用人们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恐惧,控制精神,让心灵和思维格式化,我认为,这偏离了宗教本身的意义。正如十三世达赖所说,西藏的发展要依靠科技、交通、通信,而不是转经和漫漫长头。
和恢宏、雄伟的外观相比,布宫内昏暗、幽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酥油灯的味道,逼仄、徒峭的楼梯,你不得不手脚并用才能攀爬上去。这个过程,你要仰望,要俯就,宗教的神圣、傲漫、不可一世,通过建筑充分地表达了他的意志。
布达拉宫建在拉萨北部的红山上,传说,是松赞干布为迎接文成公主修建的,后来又不断扩建,成为以达赖为首的政教合一的政府衙门。
布宫分为白宫和红宫,白宫处理俗世事务,红宫处理宗教事务。两种对立矛盾的事务,在这里竟然掺和到一起。有人对它提出了质疑,并为此放弃了戒律,这个人就是六世活佛仓央嘉措。他是活佛,但更是多情的诗人。他说:人生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但是,哪里有这样的净土呢?他究竟是去了理塘,换了身皮囊又回到布宫;还是葬身于青海湖?这成为千古之谜。
他之后,西藏的多股势力搅和、拼杀,佛教无限神化,并异化为20世纪最后一个农奴制的外衣。在布宫,除了达赖金碧辉煌的活着外,其他人都如蝼蚁般的苟且。除了豪华的宫殿,这里还有恐怖的雪监狱,令人毛骨悚然的蝎子洞。藏传佛教不杀生,但可以割耳朵、挖眼、剁手,甚至剥皮......活佛是披着袈裟的农奴主,农奴是会说话的牲畜。
在黎明前的黑夜中,十四世达赖仓皇逃出布达拉宫,奔向渺茫的黑暗,将黎明的光辉留给了雪域高原。
(作者简介:刘兰辉,1969年7月生于甘肃省兰州市,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现任《中国卫生质量管理》杂志社副社长兼编辑部主任,陕西省人民医院杂志管理中心主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集《沿着春天的繁花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