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消逝的文化
从南京回来的路上,不知怎的,跟爷爷奶奶谈到了过去村子里的事,他们提到的很多人都不在了,我也未曾见过。
说着说着,父亲提到,以前过年的时候,偷东西十分泛滥,为了制止这种行为,除了村里的联防队外,他们还自发组织了一个夜里巡逻小队,以保障村民的财物。我感叹道,那时候大家聚居在一个村里,都是亲戚,又住在一起,当真是团结,像现在要组织类似的团体,应该是不可能了吧。他们也附和道,现在变成了小区,家里办事都没有以前热闹了。
回到家后,休息片刻,马不停蹄地就到亲戚家去喝满月酒,为了庆祝我外公妹妹的重孙子满月。还未开始时,坐我旁边的爷爷说,这里大概有14桌,其实还有许多人没来,真要来齐的话,可能得20多桌,而且都是较近的亲戚。
坐罢,开席。我们这一桌坐的都是男人,这也算是我们这的习俗,一般喝酒的男人都坐一桌,有爷爷辈,叔叔辈,还有我这个最小的。既然喝酒了,少不了要吵吵闹闹。不时听到的就是,“我叫你一声姐夫,那我只能听你的”,“你比我大,好,那这杯我干了,你随意”,“这你不应该呀,喝这么慢”……吆喝声,此起彼伏,而女人们听到声音也聚了过来,不时调侃几句,气氛十分热闹融洽。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不管是身处什么阶层,他们都乐意参加这样的聚餐,能够卸下包袱,摘下面具,做儿时的自己。
而我看着他们的热闹劲儿,静静观察。不禁想到,这样的氛围不知道还能维持多少年呢,现在的关系越来越远,更多的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记得我舅曾语重心长的对一个在外做生意的叔说,有时间多跟自家兄弟吃吃饭,外面的那些人都是生意上的,生意散了,关系也就散了,但是自家兄弟,都是一辈子的,拆不散,打不破。
工作后,越来越能明白我舅这番话。现在,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酒桌上,称兄道理,背地里,阴谋诡计。总是想着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能为自己更多争取一些利益,因为他们之间没有那种关系。而未来,越来越多的人不再会有关系,虽然放开二胎,可是生孩子的数量却依然呈现下降趋势。像我们村这种一有个什么事,大家一起热闹的习俗,还能维持多久呢?
我也不知道答案,所以我尽可能的多看、多听、多记,想把这些珍贵的回忆都刻在脑海里,老了讲给后辈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