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我在秋天靠近你

我在秋天靠近你

我在杉木工作过许多年，但每天都是在家和学校之间画线，对于杉木的了解仅在校园那方寸之间，当妩媚的秋悄悄降临，稻香阵阵，围炉炉主曹锦军组织金秋第一次采风的时候，我才真正靠近你。

车子沿着西河逆流而上，转过几个零星的村落，终于停下。一股清亮的水流从石板上奔流而下，伴着哗哗的水声，我们雀跃而下，水洁白、清澈，能得见石板上的纹理，戏水、顽劣本不是我这个年龄该有的，我仍如孩子般嬉笑不止，全然不顾水打湿了衣裙，炉主告诉我这就是西河的源头。

我工作的学校就在西河畔，曾无数次漫步西河边，到西河里采摘天然喷香的水芹，看水里的鱼儿在河里自由游弋，看田螺在岸边的水草上伸出触角慢慢前移，可从不知道西河的源头在哪里，只知道河水清澈见底，“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一股清亮的水，终于告诉了我尘封已久的秘密。我在水里不停地跳、跑，以脚踢水向天，任凭水从脚背轻轻流过，任凭水把脚抚摸，还鼓动了“蓝弧”的儿子——肯肯脱下鞋跟我一起嬉戏，肯肯见了水就像是过年，两只脚把水踩得水花四溅，牵着吴从容的手走来走去，跟她一起把水洒向天空……

就在我们玩得正嗨的时候，炉主提醒我们：“少玩一会儿，北鲲先生还在上面等着呢。”于是恋恋不舍地提起湿漉漉的裙裾。

太阳不知何时悄悄地躲到了去里，轻轻享受着秋的抚慰， 我们来到了牌楼湾。

很早就听说过杉木牌楼湾，从好友的空间欣赏过数次，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它青砖布瓦，飞檐斗拱，门前那块“湖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石碑，也足以说明它是一座有些年头的古宅。

跨过高高的门槛，我都没来及好好看看，就被炉主介绍的古戏台吸引了。它雕梁画栋，木质结构，高高在上，斑驳的老墙，变色的木板，都在无声地述说着过往。这么小的戏台怎么唱戏呀？炉主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像是导游又像这家的主人，他说：“最早的时候唱戏只有一两个人，是主家私人请来黄梅戏名伶来唱。”我眼前仿佛出现了黄梅名伶在戏台上轻移莲步，水袖长舞，黄梅小调婉转悠扬；身穿着长衫的主人，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壶茶、几碟点心，听得如痴如醉，摇头晃脑的样子。如今，开满了黄花的丝瓜藤蔓从斑驳的墙头，自由爬到戏楼上.....

我们来到一间偏房前的走廊，走廊用青砖石铺成，倒塌的砖墙在告诉我们房子年久失修的悲伤，但这并没有影响我们的好兴致。墙角的苦瓜藤、几株毛芋、倒扣的石臼、竹编大斗笠、古宅木门窗格、，人人都成了穿越时空的古典美人，个个都成了戏里的主角，那“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戴发间”的现代版黄梅戏也在这里酣畅淋漓地表现极致......

要离开了 ，虽然没能看到古宅全貌，但无论用什么词都不能表达我的不舍，人随车走远，可心还留在牌楼湾那古朴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