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手,为什么还要单膝跪地?

——西方文化简介之一

单膝跪地,呈上订婚戒,然后行吻手礼——这几乎成了当今男青年求婚的标准动作。但是,且慢!年轻人,你知道这套动作来自哪里?你的动作又做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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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先来把这个动作分解一下。

1. 腿的动作

跪拜是一种显示自己的卑微、承认对方的身份高于自己的姿势。

从犹太教开始,就有人把跪拜当作祈祷的姿势。时至15世纪,西欧各教堂更将“双膝跪拜”当作祈祷的规定动作(图1),将单膝跪拜当作对圣所(Sanctuary)和圣幕(Tabernacle) 表达恭敬,以及结束祈祷的规定动作。

图1:1774年的大陆会议制定了美国《宪法》。它是美国从殖民地转变成独立国家的转折点。图中描画了当年九月一次会前祈祷的情景。(作者:T.H.Matteson 1848)(图片源自网络)
几乎与此同时,欧洲人也开始向国王和贵族实施单膝跪拜礼,以表达对他们的臣服和忠诚。有人说这个习俗来自古波斯帝国,由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ra the Great 356 – 323 BC)于公元前328年引进欧洲。1793年,英国驻华大使麦卡尼勋爵(Lord Macartney 1737 – 1806) 携带英国的各色特产,在乾隆皇帝面前单膝跪地,呈交了英国草拟的《中英贸易提案》(图2)。据记载,因为他没有施“三拜九叩”之礼,皇帝拒绝了这个提案。
图2:1793年麦卡尼向乾隆呈交《中英贸易提案》。(美国国家肖像博物馆收藏)
2. 手的动作
依跪拜的对象不同,手亦配有不同的动作,表达不同的含义。正如图1 所示,做祈祷时,配合双膝跪地,手在胸前合掌或十指相交,以表达信仰的专一和奉献的无所遗留。
在教堂里向圣所和圣幕行礼时,配合单膝跪地,右手将拇指、食指和中指轻触在一起,形成一个象征着圣父、圣子和圣灵的“三位一体”手势,然后,依照从天堂(额头)到人间(前胸),再到权力(左、右肩)的顺序画十字。这一连串动作,统称做“十字标志”(Sign of Cross),象征着对基督教义的归顺。

如果行礼的对象是地位高贵的人,如教皇、国王、贵族等,可行吻手礼(Hand kissing)。方法是,单膝跪地,用右手轻握对方伸过来的手指,然后嘴唇吻向对方手背无名指戴戒指的地方(图3)。

图3:1837年6月20日,张伯伦勋爵(Lord Chamberlain)和坎特伯雷大主教(The Archbishop of Canterbury)来到维多利亚公主的住所,把她已成为英国女王的消息告诉她。图中的勋爵正在向新女王施吻手礼。(图片源自网络)

为什么是手背而不是手心?为什么要吻戒指?这是因为,吻手并不是目的,吻戒指才是。根据《圣经》的说法,教皇、国王和贵族的戒指,是权威的象征,也是他们的钤印——盖在信件末尾,相当于亲笔签名。吻戒指是对他们的权威的承认和顺从。而戒指的正面在手背上(图4),这样,吻手礼就自然成了吻手背礼。

图4:教皇本笃十六世 (Pope Benedict XVI 1927 - ) 的戒指(图片源自网络)

从十九世纪初起,天主教中规定吻教宗的戒指可以赎罪(见《the Raccolta》)。而且,教宗的级别越高,宽恕的罪名和时限就越长。虽然这个规定已经在20世纪60年代被废除,结束了那种一吻洗尽前罪的“好事”,但人们还是把亲吻教宗的戒指看成是一件吉利事儿。所以,教皇,这个上帝在人间的总代表,就成了天主教教徒们争吻的对象。教皇们也明白这一点,每次接见来宾时,总是耐心地把自己的戒指伸出来让宾客们吻个够(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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