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有道,艺无涯
要回答什么是茶道?和追询什么是文化、什么是幸福等等一样,众说纷纭,难以定义。
索性跳出“下定义”的沉重负担,还原出一个个鲜活人物的饮茶生活,并稽索隐现其中的思想精神。
纵然仍难以定义何为茶道,但至少已能比较实在地感受到:茶有道。
道就在一个个事茶人的精神世界里。这可谓“总名难名,具象可赏”。
自魏晋至当代跨越了1800多年,但就最深层的精神生活而言,时空的距离并不重要。
无论晋时的杜育、陆纳,唐代的陆羽、卢仝,宋朝的黄庭坚、苏轼,明清时的唐寅、郑板桥,以至现当代的鲁迅、赵朴初,都同样古老,又都同样年轻。
他们似乎就在我们身边,正在进行着一场思想者的聚会,我们像是正在聆听他们的嘉言隽语。
他们阐释的茶道茗理深深札根在中国人精神生活的土壤中,所以能在不同时代个人的心灵中萌发新芽。
茶之道,其实并非来自茶,而来自喝茶品茗者即事茶的人。
自然状态的茶叶和茶饮,本身并无“道”,单纯地喝茶,无论如何去喝,喝得再多,也不可能有“道”喝进去。
所谓茶道茗理,是喝茶品茗人凭借自身的知识阅历、情感经验和理论修养在饮茶事茶过程中对现实人生的了悟,然后以自己所擅长的文学艺术等形式记录表达出来。
反过来,茶道茗理的了悟又可以提升人的人格和境界,振作生命的活力。
同样的茶、相同的品饮方式,由于社会背景、生活阅历和个人修养的差异,会有不同的感受和了悟。
蒋灼在田艺蘅《煮泉小品》的跋语中说:
“天下之泉一也,惟和士饮之,则为甘;祥士饮之,则为醴;清士饮之,则为冷;厚士饮之,则为温;饮之于伯夷,则为廉;饮之于虞舜,则为让;饮之于孔门诸贤,则为君子。”
品泉如此,品茶亦同样。
茶对于中国人来说,早在魏晋时代就已经不只是物质享用,还是精神游憩和审美的享受。
唐代皎然诗咏:“欲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提出了“茶道”这个概念。
此后国人在饮茶中不断吸取精神营养,获得“道”的体验。
古今茶人的这些宝贵精神财富,似一颗颗宝玉珍珠,散落在角角落落。
而我们所做的又如寻索或俯拾起这颗颗珍宝,并串连起来,形成了对茶精神层次的认知。
当然,这些只是万千精神珍宝中的很小一部分,还有更多的,需要我们去发掘、去创造、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