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传在华州的历代“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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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华州历代“对联”

作者 宋朝峰

“粤稽三秦，西据百二河山之胜，东有函谷咽喉之险，以其为山川上游，雄跨中原者也。”以上为明《华州志》开篇首句，当为华州地形之表述。今人在提及华州时，除了类似的方位描写外，常以人杰地灵等词句予以统论。人杰地灵是以杰出之人才而使某地得以扬名。华州最能体现人杰地灵的载体，除了诗歌外，则属散落在古建筑及流传于民间的“对联”。“对联”又称“楹联”，始于五代时期，讲究对仗工整，平仄协调，古代时一般悬挂于厅堂楼殿的楹柱上，因而得名“楹联”。“对联”一称则始于明代。今人则逢春节及红白喜事贴于大门两侧。

华州瑞凝庄民居上的对联 宋朝峰摄

华州自桓公立国始，便以“郑声”《淄衣》之诗篇而开创韵律先河，此后，在华州有文字记载的两千八百多年来，留下了不计其数的诗篇佳作和对联，对后人探研华州各个朝代时境，具有不可替代的史料价值。

在华州历史上最显赫的唐代，诗人刘禹锡曾赋诗，称华州是“百二山河雄上国”；诗人王建的诗则称华州为“通化门前第一州”。如果把这两句诗合在一起组成一副对联，念起来并不拗口：百二山河雄上国；通化门前第一州。

明代著名文学家袁宏道与友人朱非在柳枝“石上柏”的摩崖题咏“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明代王槐野描写西溪景色的诗句“曲水围青带；回岗抱翠亭。”等句，搭配巧妙，简短意明，若悬挂于适当之地，也不失为佳联。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明《华州志》中，对华州物产的记载：“东关织纺纱，西关磋钢针；泥河治蔬菜，水庄作山纸。”这种地名缀物产的诗体描写，使枯燥的史志兼具韵律，更增强了可读性。这段物产志若略作调整，亦可称佳联一副。

华州张桥村“石上柏”的摩崖题咏高振强摄

明代华州知州桑博曾写了一副：“题潜龙寺联”：虎啸禅林，叱咤长风生万里；龙蟠宝地，呼吸雾海沛千山。此联以龙虎盘踞为表，实乃描写了少华山的灵气所在，读来气势磅礴，霸气十足。

华州莲花寺镇原有一座“莲花寺”，明代进士张必大“廉慎节约”，喜好山水，他曾为莲花寺书写一联：“秋花观世音；春树弥陀佛。”其大雄宝殿有一联：“二华青山云影外；三潭碧水寺门前。”此联中的“三潭”，指北宋华州阜头峰山崩后形成的三个湖池，分别为“刘家潭”、“郭家潭”、“骞家潭”，号称“三潭碧水”。

清同治八年（1869年），华州知州沈家桢在新华州城北门内重修了华州公馆，在公馆内的左右游廊月门上，各有一联。左边名“挹秀”，联为：“得闲看树色；且住听泉声。”右边名“映清”联为：“岳云连竹翠；涧水泛莲香。”此二联中的“树色”、“泉声”、“竹翠”、“莲香”等，当为描写公馆内的景致，读起来使人浮想联翩，恍若身临其境。

同治十一年（1873年），华州知州胡焘在唐“栖云楼”旧址上复建了公署大堂，有联两副，其一为：“阶前一样儿孙剥脂削膏须留下儿孙地步；堂上俨然父母兴养立教要存些父母心肠。”其二为：“不能除蠹安良果何然忝居民上；难免营私舞弊未受贿可谅予衷。”华州公署大堂乃一域之威严所在，上判州官，下断民案，知州胡焘为官廉洁，办事有魄力，其离任之日，“宦囊肃然”。其将以上二联悬于公署大堂，则含警示、教化官民之意。

华州公署内最具看点的对联，当属大堂后的复堂南门一联，其为：“楼拓栖云对少华峰高终南岭秀；春浓沃野看万竿竹绿十里花红。”此联为公署内唯一一副以景色为主题的对联，尤其下联中的“万竿竹绿”与“十里花红”，当为华州清朝末期的时景时情，后入选为民国华县八景之“绿竹千亩”、“红杏十里”。

此外，知州胡焘“筹款创修”，于新华州城西北重设“少华书院”。在书院讲堂悬有一联，曰：“仿鹅湖鹿洞成规士习咸崇正学；翕渭水华山灵气人文大镇名州。”这副对联正为胡焘所写。后来“少华书院”产权归附咸林中学，此联在学子们中广为传咏。

华州境内最具人文气息的对联，要数文庙大成殿上的两副。其一为：“殿号大成，开百代人文渊薮；人称至圣，树万古师儒楷模。”其二为：“删诗书，订礼乐，赞周易，修春秋，大功大德垂宇宙；游列国，危陈蔡，设杏坛，授生徒，多才多艺照人寰。”此二联囊括了孔子一生所为，及后世对孔子的敬仰之情，堪称“大成”之作。

1900年，慈禧挟光绪皇帝西逃路过华州，时任华州知州李嘉绩为其筹置行宫，行宫大门有一副对联曰：“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安，长安，长长安。”万岁、长安，这里的“长安”应指西安，若以其时民心而论，此联则意为：皇上，你们赶快去“长安”吧，不要再扰民了！

在华州城东的太平村，曾立有一个“陈抟堕驴碑”，上面刻有一副联为：“天下太平无一事；山中高卧有千秋。”

清代的华州皮影已进入鼎盛时期，民间曾流传着一副《咏华州皮影》的对联，曰：“八尺席棚，纵贯华夏千年史；半丈亮幕，囊括人间万物情。”

在华州民间，亦不乏妙趣横生的对联。华州北部原有西岳庙，俗称下庙，有人曾以此取材，书联一副：“大小姐上下庙，南北路上买东西；少老爷进退厅，冬夏房中观春秋。”

最长的华州地名对联要数这副《华县地名》联：

涉赤水，登圣山，迎天亮，观少华，见东阳，手端二金拜高塘，送去芦苇香，莲花艳；

扶柳枝，上瓜坡，进辛庄，穿候坊，至城关，步入三溪尝红杏，买来白菜鲜，山药长。

对联中的“天亮”指大明镇，“二金”指金堆、金惠，芦苇指毕家，莲花指莲花寺，红杏指杏林镇，白菜指东赵，山药指下庙。

华州龙岭村民居上的对联 梁晓光摄

以上摘选的这些对联，以地名扬物产，以古建表人文，以山水赋宝地，以盛景彰民意，乃华州人杰地灵之最好诠释。“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和谐社会（摘自90版《华县志》概述）”，必将在新时期的华州楹联爱好者中解读出新的“人杰地灵”！

原文来源：作者供稿

原文作者：宋朝峰

整理编辑：华州文史荟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