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李谦：【莳田和割禾】（散文）
莳田和割禾
文/李谦
按本人从事田间劳动前后，应是孩提时先参加撸禾的收割季，后在中学阶段开始学莳田。但按季节先后，当然是先莳田而后才割禾的。那就先说莳田吧。
——题记
莳田，就是插秧。“四脚落泥”很辛苦，似乎让人回到“类人猿”，不光爬行，还得倒着走。
一年二季，春插和夏播。春插有春寒，时常春雨不停；夏播有暑热，时常水被太阳煮“沸”。
赶季节，一点也耽搁不得；争分夺秒，错过就欠收。
记得当年的我，小小年纪跟着学莳田，大人田埂坐，说你“蛤蟆冇胫，细人冇腰”，拼命干。高分值，你可能不信，十四五岁起，就给记工分十分——十二分。
回忆起来，有点搞笑，偌大的生产队，男人都不在家，去哪了？原来，附近矿山多，多去采矿当工人，生产任务重，要赶工，就让“留守妇女”充顶梁，仅有几个男劳力在家掌犁耙。我、你、他三个少年郎，刚上手，也就成了行家，围着村子绕一圈，四十多亩地，几乎全包了，你说工分能不高。
说起插秧有苦恼。春插常被雨水浇，蓑笠离不了；若逢春寒更糟糕，我就体验到，有一回，还是初中学校组 织“支农”，“倒春寒”，早晨穿着毛衣去田间，脚一伸下田，刺骨寒，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心不在焉，就盼早点回去吃早饭。不过，劳动对人的锻炼提高确实很重要。暑夏也不大好，有时水滚烫，温度很高，我倒是佩服水稻生命力强大。
农忙，老少妇壮皆上场，拔秧的，送秧的，插秧的，做饭的，送茶的，莳田场面好热闹。
拔秧，妇女专享。秧田，小苗一片绿油油，喜煞人，女人们真能干，一把稻草田中插，弯腰弓背把秧拔，两手不停，左一把，右一把，三下两下就一大把，稻草绳一捆，往后一甩 ，动作麻利、一个字：快。
送秧，小兵（一般也是不大不小的人儿）送到田头，往田里撒，把把秧苗成“小兵”，立田间。
莳田，技术活，辛苦的是莳田郎，栽下的是希望。两脚两手没在泥巴里，低头弯腰爬行。左手抓把秧，拇指来分秧，右手接上几根往泥里送，五指不全用，三指刚刚好，一伸一收起来了，秧苗就被泥巴固定好。往前看，竖成条，横成行；往后退，叫前进，草帽内，汗涔涔下，手不能分，无法擦。不一会，一片空白田变绿洲，就盼夏收秋收大丰收。
想起李绅诗一首：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粮食来自不易。
体谅吧，农民的辛苦。
珍惜呵，今天的幸福。
再说割禾
“快起床！快起床!” “广播喇叭已响”。
妈妈声声催促，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心里对自己说，再睡上一会儿又何妨。
一缕阳光照窗台，射入我床上。
妈又呼：“日头都已照床沿了，赶紧起床”。
将睁不开的双眼又打开。只见，大人们已准备好，带上工具就出发，上战场。
让我一个十三四岁的人，也去参加农忙？
搞“双抢”，大作用，小孩撸禾，“特长”。
爸爸是工人，妈妈农活是顶梁，在家你也可以多挣分、添点粮。
于是，急匆匆，见大人已头顶禾桶。撸禾的我和他，就把“竹编围档”和“挨打的板”背上。
来到田中央，水没过踝，把烂泥踩，一脚下去齐膝盖，大半身子在水下，来来去去跑，还有骄阳似火烤，把水煮“沸”了，更有“断头脚”痛得我把牙咬。
割禾大妈，弯腰叉腿，挥汗如雨，将那一排排“壮汉”放倒。
打谷大伯，一举一吆喝，将谷粒统统往谷桶赶。接着，有了打谷机，那就更绝了，脚不停地上下踩，轮不停地飞转，谷粒就飞进装谷盆，一粒也不丢掉。
丰收了，时而山歌响。
“妹妹下田来割禾，哥哥打谷禾桶响。今年又是好收成，全靠政府共产党。……”
大妈们割完禾，得把稻草捆绑。
就让它放哨，立在田中央？
不，还得我这撸禾的放牛娃，将它赶上田埂去站岗。要风干，让它在太阳底下晒，熬熬炽热阳光。
田间累，收割忙，有苦也有乐。我们喜的打水仗，捉得草蜢一串串，回家喂鸡鸭，好邀功领赏。大人们乐得一担担金黄，谷满仓。
注:
“挨打的板”是指鸡窝的长方条形小门板，上方挖两孔，按在禾桶上，稻谷就在上面打。一物两用。
文中插图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李谦，原名李宝石，江西省于都籍。爱好文学，创作散见网络平台，偶发《中国乡村》《长江诗歌》《北方文学》《广播歌选》《青春岁月》《现代文学》和《疼痛诗集》等纸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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