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刘光香 /沱江岸边那群纤夫汉子
沱江岸边那群纤夫汉子
刘光香（四川金堂）
沱江沱江，是长江上游的支流。位于四川省中部。发源于川西北九顶山南麓，绵竹市断岩头大黑湾。南流到金堂县赵镇接纳沱江支流的有毗河、北河、中河三条上游支流后，在金堂赵镇梅林公园处汇流穿龙泉山金堂峡，经简阳市、资阳市、资中县、内江市等至泸州市汇入长江。全长712公里。流域面积3.29万平方公里。从金堂赵镇起至河口称沱江，长522公里。七十年代末期以前，沱江沿岸几乎以水路为主。那时，县城有一个航运公司，为了解决上水船行船难的问题，船运公司在沱江上游的中段，走马滩的岸边建了一个纤夫驿站，在这个驿站里常年派驻着一群纤夫汉子。
那时的纤夫驿站都是土墙茅草屋，一般有十几个人，一个队长，一个副队长。他们基本上是长年在驿站驻守，很少回家和家人团聚。那时，沱江上游有毛浅滩、九龙滩、乱石滩、东门滩、半边滩、马尿滩、幺滩子、走马滩、山王滩、雷暴滩、金龙滩、石板滩等十几个滩涂，全程大约六十多里路。纤夫驿站的纤夫们，就要负责解决这些滩涂的上水船行船难的问题。这群纤夫汉子一年四季都要在这些滩涂上，拉着大木船一步一步地爬行。
这群纤夫汉子，除了晚上，他们的搭带都是不离身的。春秋两季他们一般都是身穿单衣，脚穿矮筒胶鞋，搭带栓在腰间；夏天一般他们都是赤裸着上身，脚穿草鞋，搭带一般是斜挎肩上，皮肤被阳光晒得黝黑发亮；冬天他们穿的是较薄的夹袄，有的就穿一件单衣，一般是穿胶鞋，搭带紧栓腰间。他们每天就在驿站守候本公司的船只，见到有下水船下来了，他们一群汉子就从驿站出发，顺水而下，来到十几里路以外的最长的一个滩涂－－九龙滩等候。大木船来了，船上的艄公会把一条长长的纤绳抛给他们，他们接着那沉重的大纤绳，就在纤绳的两边一米一个人的把搭带套住纤绳，领头的开始吼开他们浑厚的船工号子：哟呵－－大家就一起吼：嘿咗—嗨哟－－嘿咗......就这样有节奏的一路吼着船工号子，一个滩涂一个滩涂地爬行，一直要把大木船送到石板滩以上，然后，如果有本公司的下水船放下来了，他们又要一路小跑到第一个滩涂去等候。
多年的纤夫生涯，他们的肩上都有一层厚厚的老茧，他们的脚都比常人的大，脚掌的老茧也很厚，他们可以赤脚踩在刀片石上走。他们的水性也很好，几乎都能游对河。我记得在一个冬天，我们生产队里的船装了满满一船的山草，在过走马滩时纤绳断了，走在后面的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叫富贵娃，他没有经验，第一次当纤夫就被断了纤绳迅速往下游退的船拖下了水。当时的水流很急，大家都慌了，如果船稳不下来，就有船毁人亡的危险，大家都向断了绳的大船跑去，船上的艄公拼命的用带有铁尖的大篙竿顶住，没有人注意到富贵娃掉进江里了。纤夫驿站的纤夫们看到有船从上游打下来了，就把纤夫驿站的大绞盘上的纤绳拉上迅速往江边跑，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了呼救声，他们于是就兵分两路，都跳进了寒冷刺骨的江水里，水性特别好的救人，其他人就把他们拉来的绞盘绳抛给了艄公，艄公把绞盘绳迅速栓在了船舵上，在纤夫们勇敢无私的帮助下，大木船终于停下来了，富贵娃也成功地救了起来。
多年以后，开始修公路了，船运公司后来一般都是气筏子船了，带白帆的大木船没有了，纤夫驿站就此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但纤夫驿站里的那群纤夫汉子们，他们的点点滴滴，他们的勤劳善良，勇敢憨厚的形象，已深深地烙在了沱江岸边人们的脑海中。
作者简介：
刘光香，四川省金堂县作家协会会员。喜欢诗歌和散文，作品散见于各大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