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胡跃宁/中国花 攀枝花
中国花 攀枝花
文/胡跃宁（四川攀枝花）
这里，不创造神话，而我，只是一个幸福指数的经历与获得者。
——题记
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这里，没有神仙皇帝，没有救世主；这里，只有勇敢的创业者，只有勤劳双手的人。
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
这是一句属于我们中国人的话，却也表达出攀枝花人的心声。
纵有百花齐放、百花争艳；纵有万紫千红、春色满园；纵有山花烂漫，花团锦簇。那么，有没有一朵花属于一个市的呢？答案是肯定的。
让我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的是，这一直都被称之为“钢铁之城”、“微雕之城”“太阳之城”的一个山地城市，怎么就变成了一个“钒钛之都”、“阳光之城”、“康养之城”了呢？
然而，历史的事实又强有力地演绎、证明、记录着这里所发生一切实实在在的变化。
用花来表达、表述我们的大中国，是再贴切与美丽不过的了。
红梅、牡丹、月季、兰花、玫瑰、茉莉……每朵花，都可代表着中国，每朵花都含有中国元素，每一朵花都能展示中国人的精神风貌和美丽风姿。因此，说我们伟大的祖国是一个美丽的大花园，那都是令人欣喜与自豪的。
中国，本就是一个花的国度。
在中国四川，四川省的南向门户——攀枝花市，有一种树，树龄可高达数百年。
它，四季展现不同的风情，春天一树橙红；夏天绿叶成荫；秋天枝叶萧瑟；冬天秃枝寒树；
它，树干直立，树枝作水平方向舒展，开出橙红或橙黄色的花朵，硕大如杯。近看，一朵一朵的花朵似火苗在枝头尽情燃烧，欢快跳跃。远观，一团团，一树红，红似火，艳如霞；
它，树形高大，可达25米，雄壮魁梧的干，挺拔强劲的枝，都具阳刚之美，总给人以力量和信心。
有人叫它木棉，有人称之为英雄树。是钟情？是偏爱？这里的人们赋予它别一样的名称，爱恋地称为另一名——攀枝花！
是的，攀枝花，她就叫攀枝花！
攀枝花——虽不像梅花那样秀雅不凡，冰心玉质；攀枝花——远不及牡丹那样雍容华贵、富丽堂皇；攀枝花——如月季一般，默默的开放，风中、雨中永不凋零；攀枝花——如兰风姿素雅，花容端庄，幽香清远。
是宠爱？是幸运？百花齐放、春色满园的大中国，她竟获得全国唯一以花命名的城市名——攀枝花市。
这是攀枝花城的无尚荣耀，这也是攀枝花人的殊荣与骄傲！
获此殊荣，是偶然？还是必然？
一个火烈、炽热的火球挂在了天际，划一根火柴，就能燃烧整个世界。
攀西大裂谷。
山，七沟八梁，光秃荒野，别说一朵花，就是一根绿色植物都不曾见过；路，荒草丛生，羊肠小道，蜿蜒曲折，车跑过后，尘土飞扬，前不见车，后不见路；水，远古的金沙江水穿城而过，汹涌澎湃，泥沙翻滚，浑浊流淌；天，风沙迷漫，浮尘悬顶，扬尘间夹带着黑、黄、青、白的烟雾在天空漂浮、扩散，给人以窒息、毙命一般。
这不是一幅剪影，这是时间的定格，一块贫瘠的土地，一个遮天蔽日的城。
人，在开拓着荒野，尽管攀枝花树就在他们的身旁，绝没有一个人顾及它的存在；人，在梳理着大地，尽管攀枝花开映红了峡谷，绝没有一个人直起腰仰望它的娇媚；人，在图画最美的画卷，绝没有一个人闲暇欣赏劳动创作的画幅；人，在创作劳动者之歌，绝没有一个人去演唱；人，在书写着壮美的诗篇，绝没有人在豪情地朗诵；人，在谱写时代的乐曲，却绝没有一个人音符从琴中流出。
那是一个创业的年代，一个充满激情的年代；那是一个奋斗的年代，一个抛洒青春热血的年代。所有的开拓者，可以忘记时间、忘记岁月、忘记寂寞、忘记烦恼，沉浸在一个伟大的创业时代——尽管他们不曾说出劳动、创造、奉献是为了下一代人的幸福，却用自己的青春、誓言、汗水挥洒、践行着最为壮丽的事业。
恒古不变的是早晨的日出，西下的日落。然而，没有生灵的旷野，没有生机的峡谷，太阳和月亮都失去了他应有的光泽。两道幽绿的绿光，那不是夜明珠，也不是绿宝石，那是在黑夜里我看到凶狠狼的眼睛。令人毛骨悚然，令人生畏。
这就是20世纪60年代攀枝花开拓者的生活实景。
顶着烈日，面对荒凉，日夜奋战在矿山、高炉、厂房、机器、铁道旁，为的是唤醒一个沉睡、寂寥的山谷，为的是誓将山河重安排。他们在用誓言与胆识打破了一个“死亡谷”不可建钢城的预言；他们在智慧雕塑了一座象牙微雕的城，用辛劳浇开钢铁之花，用双手描绘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图画，用辛心曲普写着一首首时代的凯歌。
开拓、进取、献身、青春、精神，浇筑、铸就了一座城的魂，成了一座城的精神！
这不是我编写的人间神话，这是童年的真实写照，也是我亲见一座城崛起的真情笔录。
那时的攀枝花市还被称着“渡口市”。
那时渡口市的天、地，那时房屋穿的“外衣”以及人们穿的衣服都是灰色的。一座被唤醒而年轻的城，别说一绿油的山峰，就是一棵绿色的树，一朵鲜艳的花朵都很难见到。某一个姑娘撑一把红雨伞，穿一双红雨靴，着一件红连衣裙，都会让人羡慕死，疯狂掉。
花，是从书本上看到的那些黑白的画页；花，是从银幕上看的黑白的画面。不难想象，在一个没有绿色、花开的地方，该是多么单调与乏味的生活。
灯光闪烁在黑夜的矿山，电弧光划向黑夜的苍穹，马达轰鸣在峡谷的山峦，悠扬的汽笛回荡在峡谷间，渡口市，钢铁巨人般的身躯，出现在世人的眼前，耸立在一个叫“象牙微雕”钢城的弄弄坪上。
这是创业儿女们向共和国交的答卷，献的礼！
那一夜，渡口市的天染红了，山映红了，金沙江水要红了，我以为那就是歌中唱的“映山红”开满了峡谷。可有人告诉我，那是汗水浇筑而流淌的铁水，用智慧和双手浇开的“钢花”。
从60年代第一声开山炮的响起，到70年代炼出的第一炉“钢花”绽放，这里，就打上了工业城市的烙印。
一朵鲜花对我来说还未建立起什么鲜艳的概念，但一朵铁骨“钢花”就那样深深的刻印于我脑中、心中，永不凋零。
那时的岁月里，没有“植树节”这一学说。但学校在每一年雨季到来的时候，还是要组织学生们或在空旷的荒地，或到禿荒的山梁，挖坑种树。一个又一个的树坑，就像是战争年代留下一个套着一个的弹坑。
年年挖树坑，年年植树，种下的树苗如“豆芽”一般。种下去，能成活几棵，就无人问津了。这样，年年种树，年年荒景，好像也成了一种常态。
所以，当那一天，一个叔叔端着一盆不同于野草绿油的“小生命”出现于我眼前的时候，瞪大的双眼，甚为好奇，追问之下，叔叔告诉我说是“太阳花”。我则认为叔叔是在“吹牛”，听说过喇叭花、牵牛花，何来的太阳花？
清晨的阳光洒满小院，小院摆放着四张小凳，小凳中央摆放着一张小方桌。八个小朋友围城一个圆圈，都很听叔叔的话将眼紧闭着，却也急切的等待着叔叔给我们的惊奇。
我感觉一阵风从我身旁带过，紧接着一声，别急啊，都别急，我看谁最听话，谁最乖。好！好好！！好好好！！！睁睁睁——睁——开——眼——
啊！嫩嫩绿绿的藤蔓上纵着三个红点。叔叔说，它就是“太阳花”。
哦，太阳花啊，真好看。当一个小姑娘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向太阳花的那一刻，满脸涨红的叔叔失声大叫道：住手，千万别摘，摘了多可惜，别人还想看呢。其实，那是一种天性的动作，伸出的手，未必摘取，小姑娘只想抚摸那朵粉红粉红，嫩嫩的太阳花。
我听到了“委屈”的哭泣声，一滴热泪从小姑娘的眼中溢出，那是因一朵鲜艳花朵而流下的泪滴。
太阳花！哦，有人开始种花了。在“先生从、后生活”理念下的时下，这就是一种心态，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
花开，也就成了一种等待、期盼。当那三朵、四朵、五朵、六朵，一盆盆粉红粉红花的，带着颜色、生命、灵性，向着太阳盛开的太阳花出现在更多人的眼中时，人们才领悟，懂得生活中，不止是那弥漫沙尘，满眼灰色的天空，还有一个活泼生机，春意盎然的季节叫——春暖花开。
花开了，人们的心也开了。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过？
当人们的生活条件得以改善，思想观发生变化的时候，随之而改变的就是自己精神面貌。伴随着审美意识逐渐的提高，讲究的自然是生活的质量、享受、品味。
那一束让人惊讶、惊叹的“塑料花”的出现，让开始追求、改变生活的人眼睛一亮，那种惊讶无疑化成一种问号，花怎么可以“做”出来？还可以装点、美化生活？于是间，一种新的时候方式让乐于情趣的人争先恐后地将塑料花买回家，插入花瓶，摆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书房的书柜上，床头的灯柜上。塑料花在装点、丰富着我们的生活的同时，一种全新享受生活的模式随之开启。
精神的爽约，人们脸上的笑容便像鲜花般盛开。
然而，不管塑料花做得多的鲜艳，多么的逼真，但终究还是一束“假”的塑料花，在人们的心中，还是向往那盛开出富有生命、生机，灵性、活力朵朵粉红粉红的太阳花。
走向真实，走向自然。是一花引来万花来，还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花开，是一种必然，花开，那是用心的呵护。当一个富有生命、情感以花命名的城市出现在共和国地图上的时候，在祖国四川的西南一个美丽动听的名字诞生了，这座全国唯一以花命名的新城——攀枝花市，从此获得了一种新生。一棵攀枝花树，一树攀枝花的火红，改变了她的命运，她是如此的得宠，如此的幸运。
攀枝花，你就那样骄傲而又自豪地融进了祖国的百花园中。
当我举起手中的相机，取景攀枝花的时候，镜头里，攀枝花那风姿秀逸、风韵气宇，婀娜妩媚的景致竟让我如此的惊讶，更让我惊艳得目眩。
攀枝花，你可以美，但你怎么可以美艳得如令人陶醉？
是因为这里的地形、地貌决定了攀枝花的性格，还是因为这里的气候、阳光，从而孕育出攀枝花特有的气质，攀枝花市开出的花，绝不扭扭捏捏，矫揉造作、羞羞答答。花开时节，不是一朵几朵的开，那定是一树一树，一片一片的盛开，山间河边，房前屋后，开得是那样的热情似火、激情绽放；好一个火烈、大气、霸气，好一个惊艳、绚烂、烂熳。
攀枝花盛开的花，总是那样的从从容容，轰轰烈烈，有山的威严，山的挺拔，彰显着它的刚毅、意志、坚强；攀枝花盛开的花，就是那样勃勃生机，充满活力，具有山的气节，更有山的风骨，尽显着它的放恣、奔放、豪情；攀枝花盛开的花，又是那样的繁花似锦、争奇斗艳，赋有水的清秀，也有水的恬静，释放着她品性、光鲜、丽质。
而所有的这些，都是攀枝花的秉性，更是攀枝花的率真、坦诚与表白。
我想，只有具备这样气度的一座城才可以称为攀枝花城；只有这般豪爽的城才可以叫做攀枝花城；只有这样自信的城才不负于攀枝花城的美称。
当年，不是我们开拓们忽略了风景的存在，也不是创业者们不懂得欣赏美的风情，因为开拓创业，大三线的建设；因为建一条神奇的昆铁路，出铁出钢；因为先生产、后生活，他们来不及，也没有时间，直起身，仰起头，目睹一棵攀枝花树的俊美，看一朵盛开的攀枝花，仰视一棵攀枝花树的火红。
人为天地付出，天地为人动容。创业者们的壮举都被一棵叫攀枝花的树明鉴、颂扬。
当创业者们的身躯，化作一尊令我们敬仰雕塑的时候；当创业者们的身躯，变成钢铁巨人的时候；当创业者们的青春、誓言、挥汗换来一座城的时候；我们在用一腔热血去追思他们的丰功伟绩，用稳健的脚步去追寻他们的足迹，用敬仰的心情缅怀他们伟业，用敬畏的心去抒写他们一个又一个撼天动地的故事，用炽热的情谱写一首首震撼心灵的诗篇，用崇敬的心谱写一曲曲壮丽的赞歌。
而所有的这些，都凝练、铸就出攀枝花城三线建设精神，也是一座城的魂：艰苦创业、无私奉献、团结协作、勇于创新。
中国花，攀枝花，开在了祖国四川的最南端，开在了深山的峡谷里，开在了创业者的心灵里，开在了后人的精神里。
不知从那一天起，白云飘过竟是蔚蓝的天际，金沙江水荡涤着碧绿清波。山绿了，花开了，那不是一朵一朵的开，一盆一盆的开，一簇一簇的开。那是一树一树，一团一团，一片一片的盛开。不，那不是盛开，那是怒放，是燃烧，红了蓝天，红了大山，红了河流。
这样的红，这样的花，才符合一个名副其实的花城的城名——攀枝花！
攀枝花、三角梅、凤凰花、玫瑰花、蓝花楹、炮仗花、刺桐花、格桑花、杜鹃花、茉莉花、扶桑花、桂花、樱花、菊花、梨花、石榴花……这就是一年四季，开花不断，赏花不尽的攀枝花。开得山花烂漫，开得红霞满天。
最好的风景，不是摄影师拍下来的，不是画家画出来的，不是作家写出来的，不是从音乐里流出来的，不是歌唱者嘴里唱出来的，那是得意于攀枝花有一个火红的太阳，清亮的天空，气候、山水、风雨，在灿烂阳光照耀下，徐徐生辉展现出来的。
所以，我们说，在攀枝花，阳光是最为高超的艺术大师。
花是一座城，城是一朵花，攀枝花已融入到祖国这个大花园了。记住一朵花，就记住了一座城，也就记住了一座城里的人。
不再只是为开花而开花，如今在攀枝花看花，看的是园艺师们的精雕细琢，看的是花的艺术，花的景观。这也是攀枝花人欣赏、品味的提高。花，既是攀枝花城的名片与品位，更是攀枝花城市的未来人心所向。
邂逅攀枝花，就是与一座城的亲密接触；邂逅攀枝花，就是走进一座花园的城；邂逅攀枝花，就是你走进了一座自然生态，梦想花的天堂。
中国是个大花园，花园中盛开着一朵花，它，娇艳如牡丹而不争宠；它，优雅如玫瑰而不俗气；它，芬芳清香淡如兰花；它，悠悠素雅香如茉莉。它开在四川省的南向门户，它开的花瓣如这座城一样炫彩。
这朵花，这座城。就叫——攀枝花！
四川攀枝花·竹湖园
二0一九年四月二十日
《西南作家》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