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评论】曾令琪/读资中吴畏中短篇小说集《昨日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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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资中吴畏中短篇小说集
《昨日澎湃》
文/曾令琪(四川成都)
收到吴畏先生的《昨日澎湃》(九州出版社出版),那醒目的书名,淡雅的装帧,立即吸引了我。细细展读,作者对题材的开掘、事件的叙述、人物的塑造,都令我刮目相看,击节而赏。
一、题材的选取,显示出作者独到的眼光
说到小说的题材,大家都知道一个最普通的要求:“选材要严,开掘要深。”落实到具体的写作中,就不大容易了。一般的小说,选材容易流于泛泛,开掘容易流于表面。
《昨日澎湃》中的11个中短篇作品,分为两辑,第一辑《扰攘世界》,作者收录的是当下的题材;第二辑《苦涩的岁月》,收录的是过去的题材。借用英语的时态,前者应该叫“现在进行时”,后者应该叫“过去完成时”。
第一辑中的《祸岂红颜》,题材上应归之于“官场类小说”,扫描官场的方方面面,揭示官场的规则与潜规则,展示官场的生态法则。《橘子沟风波》,则是典型的农村题材,再现果农的酸辛与生活之不易。《梅花匣》、《流泉》、《单位宿舍楼》,则关注普通人的生存状态。由于是所谓“现在进行时”,所以生活气息特别浓郁,微风拂面,杨柳依依,让人感觉小说中的人、事就发生在身边一样,令人倍感亲切。
第二辑中的《说狗》(二题)、《成长》、《独秀》、《小场大波》、《医道悲情》,这几个农村题材的作品,包括《说狗》在内,无一例外都通过“大波”中小人物命运的载沉载浮,描绘社会下层百姓酸甜苦辣的生活。由于反映的时代距离现在稍稍有点远(特别是《医道悲情》),正如同酒之入藏,历久而弥香;拂去历史的尘灰,反而更容易看到人性的龌龊与辉光。
小说,既可以成为人们茶后饭余的消遣,也可以给人带来欢悦。娱乐无罪;娱乐本来就是文学的功能之一。但是,我认为文学又不仅仅是单纯的快餐式的消遣品,它更应该讲究品格。历览前贤与当代大家的传世小说,它们无不内涵深邃,并给人以启迪;它们无不是作家长期观察生活、对人生哲理的独特发现。《昨日澎湃》中的小说,其篇幅都不太长,但《祸岂红颜》、《橘子沟风波》却能引起我深深的思索,《梅花匣》、《医道悲情》并能引起我心灵的震撼。这些小说那强烈的冲击力、令人回味的诱惑力从何而来?我想,就在于作家积三十年之力,厚积薄发;就在于作家严格地选材,并深深地开掘。
二、小说的叙述,貌似平淡却精彩
任何小说,其创作的基本表现手法,都离不开叙述。作家对人物、事件和环境所作的具体而概括的说明、交代和介绍,构成小说的叙述。可以说,小说情节的推进、人物性格的发展,很大程度上都是靠叙述实现的。
吴畏《昨日澎湃》中的小说,其叙述的视角主要有“全知叙述”和“纯客观叙述”两种。《祸岂红颜》就是典型的“全知叙述”,《医道悲情》则是典型的“纯客观叙述”。
对于中短篇小说、特别是对于篇幅有限的短篇小说而言,作家绝对不能平面地罗列生活场景;而要透过事件的表层,或揭示出司空见惯的事物背后人们不易察觉的真意,让人对社会、对人生有更深入的领悟;或揭穿迷惑人的假面,让人顿生恍然大悟之感;或对生活、对人生有新的领悟,令读者读后了然于心;或通过解剖个别人的行为,揭示人类共有的人性弱点……小说的题材虽不太大,事件虽不一定太复杂,但作品视野要阔,包容要大,要能给人以触类旁通的联想。
在读《祸岂红颜》的时候,我就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发生在某县委机关的一件类似的“新闻”,而叹服于作家能取材于身边,旁通于物理。通过时空的交叉,作家拳脚齐施,多角度、全方位地叙事,淋漓尽致地再现了当代县级官场五光十色的原生态。其选材之巧,剪裁之妙,叙述之精,主题之警,让人大快朵颐。
《医道悲情》一篇,作家以文革为大背景,以白祥云的命运为线索,穿插白祥云与竹妹的悲欢离合。充满悲天悯人情怀的“医道”,多情、痴心的竹妹,有权无能的小镇当权派,无权却善良而纯朴的普通百姓,形形色色的人物,都在人生与社会的大舞台上尽情地“表演”,其形其象,跃然纸上。
《昨日澎湃》中的小说,可以说大多情节并不离奇,但由于作家善于观察人物、总结人生,所以貌似平淡的情节,却让人开卷即不忍罢读。古人云:“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像《医道悲情》这样的小说,我敢说,没有人生的切肤之痛,没有特殊的人生经历,那肯定是写不出的。作家以《医道悲情》来为全书压卷,压卷的“分量”,我看是很足的。
三、人物的刻画,寄寓了作者的社会理想
我很佩服吴畏先生对人物的观察。《昨日澎湃》中塑造的人物,具有相当的代表性。作者就是通过这些人物的塑造,寄寓了作者自己的社会理想。
《祸岂红颜》中,身为“外来人”的县委副书记文明书,应该说是作者倾注了很多心血的一个人物。这个人虽然也曾经有过绯闻,与原县委招待所、现悦霞大酒店的经理冉霞,有过不为人知的婚外情,但相对而言,为人“基本”还算正派,为官也“基本”还算清廉。县委书记赵晨,却是地道的当地人,多年的惨淡经营,组织起一张大网。由于组织、人事上的分歧,赵、文二人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以至于水火不容。小说以一个平常日子文明书办公室的一起突发事件为由头,剥茧抽丝,展开情节。文明书的多才无奈,赵晨的老奸巨猾,县委办公室主任林良的油滑玲珑……勾心斗角,活灵活现。最终,小说以文明书调走、赵晨留任,赵、文二人在嘻嘻哈哈中握手言欢结束。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原汁原味的官场现形“万花筒”,留给读者的是不尽的思考。
《梅花匣》也是作者倾力打造的一个篇目。在这个篇幅很短的作品中,作家通过小佳和母亲、弟弟的情感纠葛,将当代人家庭生活中的甜蜜与烦恼,描述得淋漓尽致。小说的结尾,很有欧·亨利的味道。奇峰陡起,嘎然作结,而余音绕梁,回味无穷。
第一辑中的其他几篇,《橘子沟风波》,涉及“三农”问题;《流泉》,关注老年问题;《单位宿舍楼》,作者揭示的是和谐社会的共建。第二辑中的其他几篇,《说狗》娓娓道来,如叙家常;《成长》满含苦辛,于艰难困苦之中显露光明;《独秀》情节舒缓,独秀命运的悲苦、辛酸,独秀爷爷的执拗、顽固;《小场大波》中丽芳之美丽善良……这些人物和情节,无不寄寓了作者对生活中真善美的肯定、赞美与向往,对假恶丑的揭露、鞭笞与批判。我相信,这些一定会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具体的创作手法上,《昨日澎湃》进行了积极的探索。叙事中,有单线条的叙事,也有交叉式的叙述;塑造人物有不动声色的静静的白描,也有激情四射的着力渲染。《流泉》中,作家还运用了意识流的手法,将可能僵滞的情节,变得摇曳生姿。这些,无疑,都表现出作家多方面的探索,值得肯定。
我和吴畏先生相交20余年,对他在文学上追求的甘苦,我很清楚。在红尘扰攘的今天,选择文学,几乎就是选择了寂寞。但文学之门,总是为勤奋者而开;文学之花,总是为坚持而有悟性的人而开。我相信,只要继续走下去,前面等着的,必将是一路花开!
《西南作家》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