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百家）临 风/柿子情结
柿 子 情 结
临 风（河南三门峡）
不善交际也不喜交际，虽然理性告知这是自己性格的缺陷，但在这方面还是从了自己的内心，没有强迫自己改变。真的很喜欢在周末穿着家居服听着音乐把家尽可能打理到一尘不染，然后泡一杯咖啡或清茶，或躺或坐，悠然地看闲书或电视剧，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家中的两个大老爷们归家后一点点地葬送收拾出来的洁净，也许，这就是家的味道罢。
又是周末，晨起，开始周而复始的洁家工作，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总觉遗忘了什么事。打开曰历，才发现已经提前一个月叨念的妈妈的生日竟在来临时疏忽了。赶紧准备好祭品：花生、柿子、橙子和芦柑，虽不名贵，但都是妈妈生前喜好之物，虔诚地焚香供奉，知道妈妈是不会怪罪自己的。
做好了这些，继续干活，思绪却无法从那盘红红的柿子上移开。首先是柿子的外型，红通通，圆滚滚。因为熟透了就毫无顾忌地蕴育出似透非透的玉润肌滑的质感，一种绚丽却不奢华，平实却又高贵的贵族感悄然而生。而这种从内衍生出来的气质，任是世界万物模仿不出的。记得从小老师让说比喻句，包括现在为人师让孩子说比喻句，“树上的柿子像一盏盏红灯笼”这句话，竟能自然穿越，是千万人不约而同口到擒来的答案。每次说完这个比喻句，凭空想一想那感觉，红红的玉质般的灯笼挂满枝头，那画面真的美丽无比，让人馋涎欲滴。
记得小时候家家物质并不很丰富，柿子虽不值钱但也不会被看轻或忽视，每家的柿子在树叶还未凋谢，开始变黄变红时便会被家人带着喜悦做为果实早早收获回家，而这种喜悦更会蔓延给孩子。收获的柿子或腌柿子醋，或做柿饼，或放置至软直接吃，或与面和之油炸了吃，也算是丰富了厨房的内容。所以，小时候，满树红通通的柿子的美景是很少看到的，只能在柿子生长时看到绿叶掩映中的绿柿子，因为叶子果实均是绿色，不仔细看，你还真发现不了果子的丰硕。而到了柿子初红柿叶由绿变黄变红时，果子大多已被早早收回家中，只剩下枝头难以采摘的柿子傲然悬挂，至柿叶飘落愈发红艳，也许物少而寡，总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感。不过近几年，也许因为生活富裕，柿子不便收藏不宜采摘的缘故，偶尔总有整树的柿子被主人遗弃，倒是让我们有缘看到满树灯笼高挂的样子，深秋之后，树上几乎没有树叶，只是一个接一个的红通通的柿子挂满枝头，虽然这种景色只是从车前一瞬穿过，耳边却总会响起清风掠过，柿子摇曳叮咚做响的画面。
对于柿子的吃法，也是随着年龄在变化。小的时候，只喜欢吃“暖柿子”。所谓暖柿子，就是刚收回的硬柿子，妈妈会挑选些放在锅里，热一些温水暖着柿子；第二天再次把水加热到适合的温度，继续暖着柿子……如此几天后，柿子就在温水煮蛙的感觉中，不知不觉褪去了青涩感只剩下甘甜。偶尔水温掌握不好，柿子的颜色就会发青甚至带黑，虽然成了东施，但这也并不影响我对暖柿子的挚爱，并不影响吃的欲望。那几天，一放学最渴望的事就是手伸到锅里捞柿子吃，妈妈嘴上责骂着：“贪吃女子！”，脸上却充盈了笑意，让责骂失去了威严，让母爱自然滋衍。因为孩子的喜爱，妈妈每年都会不厌其烦地做这样的柿子，虽然她因为胃不好并不吃这些东西。如今，妈妈已不再，柿子却依然进行每年的约会，每到柿子成熟时，我也会在大街上千寻万找买一次暖柿子，慰劳自己的柿子情结，更是寻找妈妈的踪迹。
对于柿子，还有另一种最简洁的吃法：收获的柿子只需和梨或苹果放置一起，日子久了，柿子就会变软，味道逐渐浓酽。但这是需要岁月研磨的，至少要跨越爽秋，踏入寒冬，柿子才会逐渐变软至成熟，揭掉薄如蝉翼的柿皮，留下满嘴的甘甜。一如感情，由青涩至成熟，只有经岁月，只有经磨砺，才会感悟，才会返璞归真。不过，寒冷的冬日，偶尔轻啜柿汁，满心透凉，满嘴生津，也多有一种“把酒话桑麻，清茶伴菊香”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不知为何，小时候莫名就抗拒这种吃法，每每看到父母在冬曰闲暇时会端来一盘软柿子津津有味地食用，怎么也不能引起自己味蕾的共鸣，印象中，几乎是不吃这样的柿子，没想到，成人后至今，却乐此不疲地吃着，难道，随着年龄变化，对于吃的喜好也会变化吗？这也是生命感悟的一部分？
将柿子做成柿皮或柿饼，或和面炸了吃，因麻烦，家人每年也只是做一两次，谈不上喜好，只是记忆中的一瞥。
小小的柿子，四十余年的岁月，若有若无的陪伴，若有若无的变化。一切，似有意而为之，一切，又春风化雨。正如，不知不觉的生命成长，似有意雕琢着它的轨迹，又似无奈与它的轨迹。有为无为的哲理玄奥无比又如家常淡饭。
周六晚，看了上海卫视的《中国之星》，恰以“爱”为主题进行第四场比赛，歌星中有自己喜欢的齐秦、常石磊、孙楠等，也有谈不上喜欢与否的老狼、吉克隽义。正如喜欢柿子的哪种吃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柿子陪伴也佐证了自己生活的变迁。喜欢这些歌星用情去演绎歌曲，用歌曲演绎生活，当他们把自己的经历和情感融入歌声，用歌声把情和艺术水乳交融时，总会轻易就触摸住欣赏者的感点，引起共鸣。一个小时，享受着舞台的音响效果，享受着歌星真情与艺术的绽放，任由自己内心爱的思绪驰骋，去捕捉电视里的共振，不由泪水涟涟，几度哽咽。和歌星一样，每人都有自己的经历，每人都有自己的情感，每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每人都有难言的孤独……
青涩的柿子，年复一年地轮回。青涩的感情，却是一辈子才能轮回。生命中的你，给我带来了希望，教会我由青涩到成熟的完美转身，却又带走了我的希望，留下了我的孤独。
渴盼下一个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