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故事”征文 || 高安让:童年的小镇

    题字:周明,《人民文学》常务副主编,中国作家协会创联部常务副主任,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编审。

 

童年的小镇

高安让

  

  扶风县绛帐镇,是我儿时经常去的地方。因为它是这个县城的铁路码头,县上的“八大公司”都在这里,自然交通方便,在五十年代那是相当的繁华。这里也是马融说书讲经的地方。

  

  我家离这里很近,只有二三里路,下了双庙坡就到了小镇上。所以,小镇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犹如“大西安”一样繁华,所有生活生产资料都可以买到。当然,到小镇吃一顿国营食堂的饭菜,那就等于开了“洋荤”,嘴里能香一个礼拜。

  

  儿时的暑假,我也总是会提着笼子在镇街上拾瓜皮,用它给家里的猪改善生活。许多陌生同伙,都爱抢有钱人吃过的没啃到底的瓜皮。那时候饲料紧缺,喂猪主要用草。只有把家里猪尽早喂肥,卖给食品站,才能让一家人的生活宽裕些。猪能吃上瓜皮,那是它最奢侈的食品了。大家有时还会因抢瓜皮打起来。为了生计,也就没有了耻辱。有时候还会背过身偷偷地啃瓜皮上没有吃完的瓜瓤,另有一番甜爽滋味。

  

  夏夜于城壕逮蝎子,积攒几天,就会卖给小镇的药铺。蝎子当时的价格一斤不到一块钱。为了增重多卖钱,我就会在卖蝎子前化些盐水,把蝎子放进水里,然后捞出来,再弄一些细细的黄土,放在一个光滑的大碗里,蝎子在碗里来回爬行,身上就沾上了泥土,重量自然会增多。幼稚的我,侥幸用这样的方法,骗过了药铺,获取了较多的钱。可到第二次就被发现了,硬要我把蝎子洗干净,放在太阳下晒干,方才收购。

  

  从那时起,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事情不能贪婪,更不能欺骗人。

  

  当然,卖蝎子挣来的钱,是我的劳动收入,看着钱,别提我有多高兴了!自己挣来的钱,先给母亲买索密痛,麻黄碱,甘草片等药,治疗母亲的哮喘咳嗽。然后再买几张纸,回家裁缝成作业本。还有剩余的钱,总会全交给给母亲。父亲也会问起我卖蝎子钱,母亲便不舍地从她对襟衣服的兜里掏出来,递给父亲,嘴里还要小声地埋怨:娃卖蝎子的钱都要上交。

  

  那时候,钱对一个贫穷的家庭多么的重要。

小镇,是我童年的向往,寄托了我太多的希望。在这里,我坐上火车去了遥远的武汉当兵……

古老的小镇,现在仍然寄托着我童年所有的思念,太多的童年情景,清晰地镶嵌在我的脑海里。

高安让,陕西省杨凌示范区作家协会常务理事,杨凌电视台编辑。先后在杨陵区委统战部、卫生计生局、区委办、宣传部、文明办、党校等多部门任职,杨凌区李世民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被中宣部、国家计生委、陕西省委等授予先进工作者荣誉称号。发表散文、评论、小小说等千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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