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征文:父亲的喝酒 / 白玉稳
父亲的酒 □白玉稳
白玉稳,陕西蓝田汤峪人,人称汤峪白先生,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笔名子玉。陕西省首届中学骨干校长,业余笔耕不辍,写作诗歌、散文、随笔等,作品被《中国教育报》《陕西教育》《教师报》《陕西素质教育》《陕西教育科学交流》《各界导报》《散文视野》等数十家报刊杂志和知名文学平台采用。其文如玉,温润恬静,给人诸多思考和感悟。
父亲是元月七日去世的。在父亲离世的这段日子里,时不时总有一些人和事关系到父亲,都会使我更加思念父亲。最近,经常梦见父亲在自己身边,还是那样的慈祥,那样的睿智,那样的和蔼可亲。
父亲是位名医,他的医道和医德已植根于汤峪河百姓的心里,可遗憾的是医不自治,父亲对自己身上的病痛束手无策,最终还是被病痛折磨而死。
父亲给汤峪河留下的话题太多,他的一生应该是永垂不朽的!他的医术应该是被人永远铭记的!他的酒量、酒瘾和酒品也会是人们茶余饭后最肯谈论的话题。
白家的男人爱喝酒、善喝酒,这在汤峪河是出了名的。我大伯在老年的时候,每天都需一斤酒来滋养自己,我大哥、二哥虽不及大伯的酒量,但是每顿喝个斤八两也是稀松平常的事,就连我这个教学的人,在前几年还有一斤以上的酒量。我的父亲是承上启下,也算是酒中的高手了。
父亲一生斯文,所以前半生喝酒时,尽管酒量大,但从不喝醉,原因是自己是医生,不能喝酒误事。父亲经常说,人命的事就是最大的事,绝不可掉以轻心。
父亲是医生,在汤峪河有相当高的威信,不管谁家有红白喜事,都以父亲能到场感到荣光。而父亲,再苦再累也会身体力行,绝不会扫大家的兴。在酒桌上,父亲是坐上席的,是被人敬重的主儿。不管谁喝多了,发起酒疯来,没人能劝止的时候,只要父亲一出面,保证醉酒者一句“先生爷”或“先生叔”,就乖乖地随家人回去了。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爱喝酒但绝对是能控制的人,可是他老人家六十岁过后,情况发生了很大的逆转,变得失控起来。
我知道父亲一生坎坷多难,身上伤痕累累,每到下雨天就浑身的不舒服,甚至于疼痛。父亲借喝酒来麻醉自己,减少痛苦。但是,由一天的几两、到半斤、再到一斤、甚至更多,由一次一点到一口二三两,愈来愈多。我们和哥哥越来越担忧父亲的身体,为此,暗地里我们默默伤心。
我们也曾“制裁”过父亲,给他定量控制,但几乎没有效果。父亲在汤峪河是名人,是有乡性的人,不管到了谁家,都知道父亲的喜好,也都会满足父亲的喜好。甚至没节没坎的,总是向家里送各式各样的白酒。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这是对先生的最大敬仰,而对我们子女来说,这无异于“加害”父亲,无法言表的苦楚,难以向人述说。
酒量在不断增大,父亲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在教育界,也算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可是我在父亲这个“白先生”面前,没敢高声过,对父亲只能是慢慢劝说,但都无济于事。一次,我到长安的天地洞,拜访一位出家的朋友,他道行颇深,能掐会算,我就将自己的烦恼和担忧道出,他手掐中指,眼睛微闭,头猛的向前一点,开言到:你父亲的哥哥,也就是你大伯,是喝酒喝死的,是不是埋葬在你家的东北方向,你父亲和你大伯兄弟情深,现在没有酒喝了,只能向你父亲要,这酒不是你父亲一人喝了的!我给你一个解决的办法,在你们家的东北方向,挖一个坑,埋一个空的白酒瓶子,在上面烧十八张纸钱,你父亲就不会喝酒了。我将信将疑,还是告诉了哥哥,照朋友的话做了。
奇了怪了,一辈子不信邪的我,真的看到了奇迹。那一年的春节,父亲过生日前,接来我家,拿出家里好酒,让父亲喝点,父亲竟是一点都不喝,我问为什么,父亲说喝酒恶心、反胃!我惊讶至极!
我问哥哥父亲在他家的情形,哥哥说父亲冬里就不喝酒了,一闻到酒就恶心。
我知道我的父亲是最不信迷信的人,就忍不住将这件事给他老人家说了,他仍是将信将疑。从我家回到山里,过了一段时间,哥哥打来电话说,父亲又开始喝酒了,而且比以前更厉害!我让哥哥去看看曾经埋过的瓶子,结果不翼而飞。我知道这肯定是父亲做的,我深深后悔将真相告诉了父亲。后来我请那位仙家朋友重新作法,他说第二次就不灵了,没有办法了。
直到去世的前一年,父亲才不喝酒了,原因是严重的肺心病,呼吸相当困难,不能再喝了。我曾问过父亲:酒香吗?父亲说;不香!但身上的伤痛太厉害,喝酒可麻醉神经,缓解痛苦。我无言的看着父亲,我叹自己的无能为力,无法替父亲分担伤痛,这最是不孝!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三年了,时常忆起父亲在世时的点点滴滴,最难忘的除了父亲的眼神,再就是是父亲的喝酒了。
(作者自负文责,图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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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河文艺》第0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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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 编 杜育龙
主 编 王 炜
副主编 吴 朝
编 辑 王 科 严新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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