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写作组:写在银川史记公众号开通五周年的私密往事/ 臧新宏
二十九年前的七月十九日,银川西门唐徕渠桥头,东侧渠畔向北约50米,有片树林,一名头戴黑色遮阳帽的青年男子,向南面张望。
我径直而去,汪汪汪。该男子回应喵喵。我晃了一下右手攥着的宁夏广播电视报,说:电视报,电视报;该男子立刻摘下遮阳帽回应:棒球帽。棒球帽。
我说:反映新时代改革风貌;他答:捂住大脑袋不怕雷暴。
张涛同志,终于见到你了;老臧同志,咱们去桥头喝啤酒。
李金瓯与张涛是文创班同年,我和李金瓯是高中同学。高中时我们创办文学社,期刊“无题周报”;彼时张涛在大武口自办民刊“吉普赛人”。1990年9月我在兰州商学院的北斗书角买到《海子、骆一禾作品集》;彼时张涛在九〇五厂看这两位大家的《土地》、《世界的血》。
同气相感、殊途同归。于是中间人李金瓯先生琢磨着促成了这场接头。
随后我们一起烹制吉普赛人的美食,并不断开发新菜品:直觉、击壤、原音等等。
下午我问张涛“银川史记”公众号,你是哪一年创立的?他说是2015年3月19日。他在银川史记里发的第一篇文章是《香格里拉即景》。他还说就是今天啊,银川史记公众号五周年了。
我为什么要问他呢?原因有二:一是每天银川史记定时发送,基本在零点十一分。作者白天各忙己事,晚饭后写作,张涛也是同样,但多出一份编辑与发送工作。如果以二进制的0和1看,零点十一好像“革”卦的外卦“兑”,外卦为泽,就是说先把皮革放到泽水中浸泡,直至变软;而内卦为“离”,为火,就是把软的皮革放到火上烤,直到成功。这不仅是制革的过程,还可引申为革新之义。
银川史记不矫情很讲究,了解群众喜欢看什么内容的文章、不喜欢阅读什么形式的文字。日积月累,有很多群众就等到深夜十二点多,阅读完银川史记的发文,才睡觉。
张涛还会在第二天一早将银川史记的发文,推送到“今日头条”。经过一天的阅读和评论,所发之文或有一二或有三四,可以跻身“今日头条”银川站“十大”之列。对于我而言,感觉银川史记就像是极速版“央视等着我”,通过转发而阅读它,和我失联28年的大学同学郭伟先生,联系到张涛,远在上海的郭伟给我打来电话,我们聊了近两个小时,随后他又将我拉进我们的大学班群,不亦乐乎。
而就在今天中午,有一位我的小学时代的陈姓女同学,也是在今日头条的东环批发市场里看到我,给张涛留言如上所述,四十多年了她还记得我,可惭愧的我却想不起来她的全名,明天我与她联系,回忆一下美好童年。
二是今天在“九治食坊吃货集结号”聊天群里,有几位群友在阅读了我写的与吃关联的或是记录银川的文章后,给予“银川史记”好评、鼓励和肯定,在此感谢众多好友的深情陪伴与热情支持!同时有群友询问如何关注“银川史记”?我说点开文章标题下面的“银川史记”即可完成关注。
不仅远在福建福州的老银川人“梦里无忧”喜欢银川史记,而且生活在银川的“楚楚”也给出赞评:一直看你写的文章,和三儿经常说起你的,木有看出来嘛。
三儿,好熟悉,得确定。我立即打电话给群主也是我的铁杆同学李剑明:三儿?楚楚是褚姨母的大姐吗?剑明回复:是二姐。
好嘛!二姐,女神啊!当时我们那群上初中的毛头小子们心目中有两个女神啊!一位是九中教我们英语的顾郁老师;一位就是这位褚姨母的二姐。
话说褚姨母,这个女人不寻常。她的芳名褚健,褚姨母是在她结婚生子后,我们对她的尊称。她是我们初中时代大多数男同学的好朋友,为嘛这么说呢?首先她主动和大多数男同学打成一片;第二有不良男同学欺负女同学了,她就打抱不平,所以个别真怕了她的男同学不和她玩儿;第三大多数男同学就没把她当成女同学看待。
褚健和我们一样,生活在父严母慈的家庭里,特别是阿姨知书达理、贤淑善良、身形高大、性格直率。在一个宽松开明和美的家庭环境中,大姐沉稳、二姐时尚、褚健泼辣、小弟褚涛淘气。
只要褚健一声吆喝,夏天十几个男同学就去她家帮着脱煤饼子,大半天时间完成二三百块的任务,那时她家用的是“八格一框”的较大型煤模,有时累了,那个煤模得两人才能将其拔出煤饼。我瘦小力弱的只能手握小方锹转运煤泥。褚健就忙着给我们端茶水、切西瓜以及严格监工。还好,脱完煤饼子,褚健就请我们去搓一顿羊肉臊子面。每次竣工,放眼望去,如今的团结斜小区对面的小路上和空地上,都是褚健家完工的煤饼子。当然,三四五天后的立摆、搬运、码放煤饼子的活儿,还是由我们完成。看着立摆成“井”字状、“人”字状的煤饼子,用一句原来没有但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我怎么那么好看。
说到淘气的小弟褚涛,我俩还有过一次小摩擦。有一次他端着一锹煤泥迎面向我走来,我当时挥舞着空锹高唱:腾云驾雾、追风逐电,一个跟头,十万八千。褚涛就用嫌弃的眼光看着我说:你还真像猴哥,你倒是飞一个给我看看。
当时我俩应该是没打起来,我知道我连褚健都打不过呀!
李剑明的母亲曾经说:当时你们那么多男孩子都和褚健关系好,怎么后来就没有一个男孩和他找对象再结婚呢?我们谁也没反驳,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们就没把她当女孩子看待。
还有一次在我们胡笑冬家打双扣,胡笑冬的母亲看到褚健哭哭啼啼地夺门而出,就斥责我们:人家那么好的小姑娘,你们怎么忍心欺负人家!胡笑冬马上说:不是我们欺负她,是她把我们打急了,我们才正当防卫的。
褚健豪爽干练泼辣还不记仇,她经常像雷阵雨一样,也转眼破涕为笑。
初中三年,我和她同座位的时间最长,被她欺负的次数最多,故事也最多,每每同学聚会时,大家都拿我不堪回首的往事来说说笑笑,但我却非常开心。
我们那时非常流行“划三八线”,就是“我的桌面我做主”。如果我的胳膊肘越过了和褚健共用桌面的中心线,那么褚健就对我的胳膊肘铁拳相见,反之亦然。
我是男生嘛,自然脸皮厚,所以就挨捶的次数多。后来,褚健发明了“圆规尖治疗法”,圆规尖取代了铁拳,开启了我初二年级以后悲催的堂学(淌血)的生活。可谓“一把辛酸泪,满纸荒唐言”。
那时,我是个鬼点子多而蔫坏型的男生。明着打不过,我就于暗处下手。什么用502粘住她的铅笔盒让她拿不出圆规,什么用胶水涂满她的凳面,什么起来后撤空她的凳子,什么把她的早点藏起来等等伎俩都使用过。最严重的一次是把她气哭了,哭到胃痉挛,然后我赶忙去给她接了杯热水,请她缓解一下疼痛。
破涕为笑后再继续干仗。有一次上数学课,我嗷得一声且跳站起来,正在板书的吴老师立即转身说:这是解方程,动物学的课在下一堂!再闹,就回去请家长!
我当时虽很纳闷,但课间还是问了褚健:你的铅笔盒打不开呀!她说:我有备用的,即便忘带了,后排的黄瑾也会借给我用。
从此我在没有粘过她的铅笔盒,从此这个段子成了黄瑾同学的必讲课,每场同学聚餐他都会手舞足蹈的说说,自然是笑倒全场人,嗷得一声……
我们那时还经常外出旅游,小伙伴们骑上自行车去滚钟口、西夏公园、大坝电厂、黄河岸边等等区内一日游。总之往返期间,没时间和精力再捉对厮杀。
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了、慢慢变老了,再不会用圆规尖扎胳膊肘子了,但还是习惯见面就怼或是骂中带笑,更不会破涕为笑了而只会憨憨尽情地笑。
褚健向来古道热肠,该出手时必出手。曾经三十五岁前后的剑明同学和我,往往喝大了以后,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和褚健诉诉衷肠聊聊家常。李宗盛是让女人哭花了脸也不管,我们是让褚健手机听筒浸满汗水也不管。
当我俩在马路牙子上快睡着时,还抱着听不到对方声音的手机说话时,这是褚健已然神奇地站在我们面前,然后打车把我们逐个送回家。
惺惺相惜三十三年啊!褚姨母,请原谅我这一次不和你说说笑笑,我写出我们的打打杀杀和说说笑笑。还是那句老话再升级:我们一辈子都没把你当成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