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菊 ┃ 海的味道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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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生日时，她的爸爸给她从网上快递来阳澄湖大闸蟹。我问女儿：“味道如何？”她说：“还行吧，不过，没有海螃蟹好吃。”我又问：“大闸蟹知名着呢，哪里不好吃了？”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海的味道。”

一句“海的味道”，着实惊着了我。女儿不是那么文艺的人，她说出“海的味道”，让我犯了琢磨。

海，是什么味道？是游泳呛水时嘴里感受到的咸？是吃海产品时舌尖上感受到的鲜？是从海边漫步、特别是路过码头时迎面扑来的浓浓的腥？

我想即便是海边长大的人也难以准确地描述，只能意会而难言传，只能自觉而难共性。我认为，在每个人的心里都自会有着一种属于她的海的味道。

在我眼里，海的味道是悠悠的酒醇。海风，海浪，海水，都浸透着醉人的味道。它弥漫在海的周围，坐在沙滩上闻着、感受着，就会让人微醉。在微醉中模糊一些不愿意记忆的东西，美化一些想象中的事物，思绪随着海风飘远，谋求与海那边的人对接。所有的烦恼随着海的气息蒸发，心胸中豁然开朗。

在我心里，海的味道是淡淡的茶香。不管茶是多么的名贵，茶香都是淡淡的，而围绕海的一切也都是这样淡淡的。因为有海，这座城市成就了一幅悠然自如的样子。一年之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极少的行人、零零散散的车辆、狭长的沿海小路与潮汐波动的大海相映衬。短暂的夏季过后，海水便呈现出平静悠远的模样，一排渔船停靠在岸边，漆印斑驳却淡定自若，一如朴实的渔民，静静地等待着春暖花开日子的来临。夜色中的海，月光泻在海面上，细细碎碎，轻轻柔柔。偶尔的灯光照射到海面，若隐若现。伴着月光驱车在偏僻的小路上行进，那被多年古树衬托的狭窄小道幽静而古朴。漫步其中，人的心也是淡淡的。

在我的意识中，海的味道也是中年女人的味道。都说中年女人最有女人味，在我看来中年女人就是海湾里的海水。海水不同于一杯白开水，她有着自己的滋味，也许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个味道，但是却有了让人细细品砸的资本。海水不会羡慕江河，因为自身已经有足够施展的空间，她从容淡定地欣赏着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悠闲地感受着日出日落、潮涨潮息。她沐浴着阳光的关爱，在岁月的蒸发中凝重着内涵。她感受着日子里不时出现的氤氲天气，但不会稚嫩得多愁善感。有风的日子，海水也会有波动，但是波涛再大，海浪再急，海水在撞击海岸后仍按着原来的轨迹流淌回去。她不会厌倦一种周而复始，已经习惯将忙碌融入生活，将快乐浸入奔波的步履中。中年女人的身上有着十足的海的味道。

海的味道，是自然的味道，需要你去细细地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