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道越南出口的中国商品再被查，不乏违禁品
想必大家还记得，2019年某中国商人计划“借道越南”向美国出口铝材被查的事情。彼时，价值43亿美元的180吨铝材，计划按越南产地的方式申报出口，但实际上按照越南官方说法这是来自中国的铝材。此案涉面甚广，惊动越南当局多个主要部门的领导，美方财政部非常重视此案，派出特派员前往越南调查。在中美贸易摩擦背景下，美对中国产品加征惩罚性关税，一些中国商品想出“绕过马奇诺防线”一样的奇思妙想，计划假借或者伪装越南产地的方式来绕开关税壁垒出口美国。随着RCEP生效，加上中国-东盟自贸协定原有的优势，中国和越南之间，以及中国和东盟之间的贸易往来更加频繁，尤其是疫情期间，东盟俨然成了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然而，中国要想与某些东南亚国家，例如老挝、柬埔寨等发展经贸，在商品进出口方面很多时候绕不开越南，很多商品需要过境越南再去老挝和柬埔寨等国。越南自从在贸易当中被川宝扣了“屎盆子”，称河内是贸易链条上最卑鄙的一个之后，河内方面加大了对贸易欺诈和产地欺诈的打击力度，经常盘查过境越南的商品。近日，针对借道越南出口老挝和柬埔寨的商品，越南又开始出手，而且还查出不少违禁品。越南海关总局认为，商品贸易过境越南这种方式由来已久，但在通过越南境内的时候夹带运输违禁品和侵犯知识产权的商品方面存在许多潜在风险。不少商品借此沦为走私，转为在越南国内销售。每天有几百柜过境事情还得从2020年年底说起。2020年底，谅山省的越南-东盟过境商品贸易商协会向越南政府和各部委发文，倾诉自己的苦楚，声称其利益受到了严重侵害，因为当地海关部门对于过境货物查的太严，几乎每柜必查，申请政府处罚口岸海关的行政违规行为。该协会称，从2018年7月起，谅山海关检查每一柜过境货柜。尤其奇怪（甚至值得怀疑）的是，谅山海关的敬业程度，刚由外国合作伙伴从边境转过来的货柜，还停留在海关监管区，在围网之内的场地刚停好的货柜，海关封条还保持原样，这时候谅山海关一上来啥也不问就要开柜检查。
该协会表示，在实际的海关检查当中，对过境货柜的检查有的时候发现违规，但也有很多时候没有发现违规。主要违规的行为是那些没有申报商品名称、过境商品数量和过境假冒商标的商品等。该协会表示，在谅山开展过境转口贸易的企业向政府及有关部门提出申请，对海关封条完好的过境货柜免检，如果要检查货柜，只有在有明确证据表明过境货柜疑似违反海关规定的情况下才开箱查验。但是，笔者要讲但是了。但是，协会和企业的请求没有得到政府的首肯。在越南政府要求海关部门“自证清白”的要求下，近日越南财政部递交给范总理的一份文件，汇报了有关边境海关查验过境货物涉嫌违规的有关情况。越财政部的报告，与谅山协会和企业的陈述事实大相径庭。越财政部说，据统计，目前越南全国有129家企业专门从事将商品从中国中转至老挝和柬埔寨的业务，每年有数万个货柜。商品主要有消费品、电子产品、家电设备、电子元件、汽车配件、服装等。在谅山和胡志明市，平均每天约有100-150 个货柜的百货商品按过境转关的方式申报出口到柬埔寨和老挝，主要通过西宁省、平福省、河静省、广平省、广治省、安江省、同塔省、坚江省和隆安省的公路边境口岸清关。越南海关总局认为，商品贸易过境越南这种方式由来已久，但在通过越南境内的时候夹带运输违禁品和侵犯知识产权的商品方面存在许多潜在风险。不少商品借此沦为走私，转为在越南国内销售。越南海关表示，经过调查发现，目前越南市场上出现的假冒商品、侵犯知识产权商品、违禁品等公开猖獗的情况，屡禁不止，部分原因是这些商品是从过境商品的业务链当中衍生出来的。
违规侵权占比高达75.8%2020 年 4 月，越南海关总局指示该局反走私调查局制定行动计划，严格控制从国外经传越南出口老挝和柬埔寨（及反向途径越南）的涉嫌假冒和侵犯知识产权的过境商品。为实施上述行动计划，越南海关总局从129家从事过境转关业务的企业当中，拎出了4家公司作为调查典型，包括山河贸易有限公司（Công ty TNHH Thương mại Sơn Hà），谅山百越一成员有限公司（Công ty TNHH MTV Bách Việt Lạng Sơn），进出口经营及服务有限公司（Công ty TNHH Kinh doanh và dịch vụ XNK），跨国运输股份公司（Công ty CP Vận tải xuyên quốc gia）。反走私调查局的调查结果显示，从2020年7月13日至2020年7月21日，越南海关共对过境的647个货柜中的132个货柜（占20%）进行了实物查验。在132个货柜当中查出侵权货柜91个（占75.8%），其中假冒名牌货柜35个，未申报或申报错误的货柜56个。“重点查验率仅占20%，但侵权商品率达75.8%，其中假冒商品违法率达38.5%”，越南海关总局在递交给总理的报告中指出过境商品藏污纳垢的严重性。值得一提的是，2017年至2019年经海关查处的上述4家企业连续违规多达10次以上，并因假冒伪劣商品和海关违法违规等被处理。“所以按照上述查验率，海关总局的查验是依法进行的，而不是如某些协会所言每柜检查”，越财政部强调。不过，既然发现了违规，想要处理违规却不容易。截至目前，已有多家企业不履行处理决定，提出投诉，理由是：越南海关未对正确的违规主体实施处罚，即涉嫌违规的对象是过境转关商品的所有人，而不是办理过境转关业务手续的服务企业，海关部门往往找不到实际的货主，有时候光是扣押商品也不是办法，因为治标不治本。此外，在一些口岸地区，对过境商品的实际查验面临较大困难。因为商品装在由承运人密封的集装箱中，大部分的货柜是整箱过境，少数在堆场过驳，因而很难识别或掌握违规迹象或证据来作为开柜检查的依据。如果是手工开柜逐一检查，容易导致申报出口企业抱怨，同时导致口岸流通效率下降，容易引发口岸通关拥堵。越海关新举措为为企业创造有利条件，不影响经济发展，防止走私，越财政部指示海关总局重点关照从中国经越南过境去往老挝和柬埔寨的商品，特别是友谊关口岸过来的商品是重点查验对象。财政部表示海关总局不必担心查验过度，继续对过境货柜按规定查验，特别是那些涉嫌违规，或未按规定路线和时间运输过境货物的货柜和车辆。与此同时，越财政部表示，将继续同意海关总局的建议，部署高科技，采购并应用现代化设备去查验，对于可能存在高风险违规的企业要特殊“照顾”，同时避免手工查验影响整体口岸的通关。按越财政部的说法，将为从出发边境口岸到抵达或转出的最后一个边境口岸的所有货物集装箱部署电子定位封条。对于通过内河从国外运往越南，或反向从越南运往国外的货轮上堆放密集、多层、多个货柜的情况，将在运输工具上贴上定位封条，以便于监测。此外，为了避免执法过程处罚缺乏对象，找不到货主，或者找到货代但是货代不接受处罚的情况再次发生，越财政部建议将联合多个部委修改现行的商品过境越南相关法律文件，以明确商品过境转关活动当中货主和货代的责任，让违法者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