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坚:在丽江谈先锋
1,先锋一词,最先见于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一段笔记。在中国,先锋从诗开始,二十世纪初的白话诗或八十年代的第三代诗歌都是先锋。先锋是有对象的,它总是针对某种窒息生命,扼杀创造力,宏扬陈辞滥调的文化氛围。先锋是一种牺牲,总是为集大成者铺路,在先锋泒消声匿迹的地方,文明再次成熟。我认为先锋的方向可以朝向未来也可朝向过去,这要看保守,僵硬、臃肿在哪个方向聚集。某些曾经的先锋派今天在我看来早已是固步自封,陈旧,自命不凡的代名词了。
2,口语在诗歌中有两个方向,当下的口语诗,是将口语作为指向意思、新闻、段子的工具。而80年代开始的口语,诗到语言为止,语言是存在之家。回到家中,必然回到日常语言。后者基于一种对语言的先锋派立场,是少数,比如杨黎的作品。杨黎的《红灯》,能指和所指分离,成为声音之诗,其意义空间必须依赖声音的现场发挥,这是杨黎对汉语的卓越贡献。在杨黎这里,口语是语言的开始之地,最清楚的地方。两种口语有着天渊之别。但被批评者们混淆成一支吐沫飞溅的口语大军。当下泛滥的口语诗其实是八十年代“诗到语言为止”的先锋派诗歌的世俗化。
3,为《出门与回家》大藏艺术空间学术邀请展写的一段话:
20世纪以降,中国文化之主潮是出门,拿来,“生活在别处”。其初衷是西方强势文明导致的文化自卑。一个世纪以来,历史虚无主义泛滥,维新成为主流。其始料未及的后果是传统中国之文化载体,生活世界被钢铁推土机全面拆迁。现在,年轻一代要回家了,他们厌倦了总是灰尘滚滚地“在路上“。严峻的问题是:家在哪儿?如何在这片废墟上重建中国当代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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