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喋血的毛衣（十六）文/程水葆

喋血的毛衣

作者：程水葆

十六

很快，鸣着“呜哇、呜哇”笛声的警车，便赶到了案发现场。通过现场勘察，警察们认定这是一起典型的故意杀人案；并根据现场遗留下的凶器——菜刀，和大门上留有的钥匙，以及小区物业和邻居反映的有关受害者夫妻间平时关系不睦等情况，锁定犯罪嫌疑人即为受害者的妻子。

有鉴于此，当务之急需要速办两件事：一是经过法医鉴定床上的受害者仍有生命迹象，做了临时处置后，应即刻送往医院进行抢救。二是要想方设法搜寻受害者妻子的下落，尽快缉拿犯罪嫌疑人。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曾料到，当受害者肖晓刚被救护车拉走，警察们尚未撤离现场，去全力以赴缉拿犯罪嫌疑人时，夫妻俩双方的父母已闻凶讯慌忙地赶了过来。

昔日的儿女亲家，此时碰面后已嬗变为冤家对头。由于现场封锁住了，任何人不让进去，肖晓的母亲便瘫坐在小区的草坪上，呼天抢地左一个“我的儿啊”，右一个“我的儿啊”地失声恸哭起来，只哭得几乎快昏厥。平素那位有头有脸的肖董事长，眼下也不再念及过去老战友的情分，一反常态地冲着小翠的父亲杨书记大发雷霆之怒，痛斥他杨家太没教养，太没人性，居然养出个杀人犯来；杀人偿命，一定要从重追究其刑事责任。

而此时的杨书记夫妇俩，却眉头紧蹙、面色沉重，似乎在反思他们当初的所作所为，后悔不该势利眼贪图富贵，光认钱不认人；更后悔不该越俎代庖，包揽女儿的婚事开了这门亲。

警察们见此场景，便耐心地做起思想工作，告诉他们，受害者已送至医院抢救，目前生死未卜，请各位稍安勿躁。同时，询问了双方一些警方想知道的情况后，接着说，出逃的犯罪嫌疑人，应尽快缉拿归案。至于案情的结果，要根据事态发展按程序办，希望他们都先回去，相信警方一定能做到公开、公平、公正的处理。

经过医院医务人员连续八个多小时的竭力抢救，受害者肖晓在鬼门关前徘徊半天，愣是没有进去，又被白衣天使们给拽回了人间。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是说，肖晓虽说命保住了，但脸颊、脖颈等部位已明显留下了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的永久性印记。

而在刑警大队，当警察们正在谋划制作、张贴缉捕杀人凶手通缉令的事宜时，却接到群众举报电话，说月亮湖水库南面拐弯处水面上，发现一具面部朝下漂浮着的女尸。警察们听后，为之一震，预感到或许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便随即通知案件双方当事人的父母，一同前往事发现场辨尸。

一行人驱车急匆匆赶到月亮湖水库。刚下车，警察们还尚未来得及打捞尸体，肖董事长夫妇俩先自惊呆了：原因，那女尸身上穿的衣服，正是当年他们的儿子结婚时，老两口托亲戚从上海买回来送给儿媳妇的，眼前这人，不是她还会是谁？

当尸体被打捞上岸后，由于在水中泡得时间有点长，面容业已浮肿变形，然小翠的母亲见了，还是当场便瘫倒在地上，因为一目了然，她便准确无误地辨认出这具尸体就是自己的女儿小翠。于是，左一个“我的儿啊”，又一个“我的儿啊”呼天抢地的一幕，又轮流着由她来表演了。

原来当天，羞愤交加的小翠，一时失去理智用菜刀砍过肖晓后，望着他伤口处汩汩涌出的鲜血和整个人痛苦痉挛的模样，认定肖晓必死无疑，所以反倒很快地冷静下来。杀人偿命，这浅显的道理，她完全明白。为了避免难堪的结局，小翠从容不迫地做好一切自认为该做的事情后，乘公交车来到了月亮湖水库站牌。

下车后，她徒步大约500米左右，先来到位于歪脖子老槐树下那家自行车修理铺，委托老板暂替她保管一下挎包，谎称去前面办点小事，马上回来就取。熟人熟事，老板允诺，让她放在里面的桌子上。然后，小翠不疾不徐地来到了月亮湖水库南面的拐弯处。

此时，一道残阳铺洒在浩瀚的湖面上，将湖水染成了温馨而迷人的玫瑰色。在这炫目的景致中，万念俱灰的小翠，分明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上漂浮着一只五彩缤纷的花船，而疼爱她的奶奶站在船头，正笑容可掬地向她招手。“奶奶！”小翠并没多想，便兴奋地朝着奶奶奔过去、奔过去，猛然间，一头扑进了奶奶的怀抱……

（未完待续）

——作者生活照

作者简介：程水葆，又名李懿，网名滴水穿石，安徽南陵人，祖籍肥东。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音乐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民俗学会会员。出版散文集《心田里的足迹》、《心田里的耕耘》、《镜湖絮话》等多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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