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高考日
2020年7月7日,庚子年五月十七,一帆童鞋高考进行时。
大前天,老刘才获悉了她女儿高考的具体时间“闺女哪天考?”,我愤愤不平地讲,“你是个'后爸’吧?”实践证明,我也是个“假妈”,因为,她高考的时间安排我是前天才查到的——我得确定几点接她回家!
这两天,我被灌输了些“紧张”,亲朋好友同事都在接力表示着关心:陪不陪考的问题,中午在哪儿吃饭的问题,考试答题注意事项孩子是不是知道?帆子心理状态她妈有无了解?甚至于我要穿旗袍的问题也都提到了“议事日程”。我就突然觉得,妈亲,原来这个高考还真是令人”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
我没有参加过高考。中考,是我人生中最大规模的一次考试。我却几乎没有了关于那次考试的记忆。我只记得,初三有一场冬天里的考试,老师让我们搬着小板凳到外面去答题。那天,天很冷,我一边答题一边搓手,很多题都没写上。然后,就哭着闹着不想去上学了。我在我们家的炕头上围着被子嚎啕,地上站了一堆“说客”……奶奶抱怨学校——啥破学校啊,把我们孩子手都冻僵了!妈妈鼓励女儿——这次没考好还有下次呢,让你爸送你去吧!邻居摆出事实——我们家爱萍还没你考得多呢!还有小伙伴儿,见我哭得梨花带雨,他居然笑得前仰后合——你在学校也不这样啊?!也许是因为囧吧,我一直记得这幕。即使记忆里按了删除键,也忘却不了。
后来,我开始往“考霸”方向发展。中师毕业后,我又报了大专和大本的自学考试,前前后后加起来,都有三十多科。晓宇同学“霸”到哪种程度呢?咱答题的时候,掐指算算分,够及格了,立马起身交卷走人,只留下一堆诧异的目光。有时候,三十分钟后方可交卷,我还得倒计时着数秒。好多次,我走出静悄悄的考场时,都觉得自己有一种“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豪迈!想来,从怕考不好到蔑视考试,是有什么东西起了作用吧!
我的一帆,从小就抱着与考试“和解”的心态。一年级的时候,我问她可否有个小目标,想考多少分呢?她弱弱地回答我:“70分可以吗?”到了高三,我再一次问询她这个问题,她把之前艺术生的录取分数段发给我,意思是上段儿就可以了。我告诉她,咱尽量多考点儿,争取报个好志愿,她表示尽力。
因为疫情,她一直住校。期间,我给她送过被,送过书,送过水果和衣服……我所能做的就是随叫随到,第一时间解决她的需求。老刘经常给我灌输这样的理念——“一帆高兴就好,我奏想我闺女开开心心的!”每次他俩通话,主题就是钱够不够花,想吃什么东西?觉睡得好不好?他从来不过问她的成绩。我问,多半是通过班主任老师。我会暗自衡量一下她的分数,和上一次作下对比,仅此而已。因为,我深知自己使不上太大的力气。如若方法不对,说不定还得逆反,于是相信着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由着她,自己走自己的路。
她说,“妈,我想在高考前看看你。”我说好,我等你电话。她打来电话,说学校不让探视。语气里有小小的失落。我宽慰她,不让就不让吧,那么多家长都想看呢,如若都放开,也不好管理,而且还有看考场的!其实,我也是个“双标”的家长。学校还不让送饭呢,我偷偷地送过好几次:肯德基的全家桶、蜜雪冰城的奶茶、她姥姥包的饺子、她姥姥炖的豆角……直到上次,我偷着去送可乐鸡翅的时候,被年级主任逮个正着。一帆说,都怪你,非得嚷一句,盒子里有鸡翅,结果老师听到了,硬要她打开看看。我没告诉她,她妈更傻气的操作是让华莱仕的员工想方设法掩盖住鸡块的味道。那妹妹盯着我问:“你以为老师们都傻啊?”我没说我也是老师,因为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所有的傻事都是值得去做的。
譬如说,我昨天把旗袍给洗了,今天想讨个“旗开得胜”。信誓旦旦地跟老刘讲,据说开叉越大,考得越好。刘同志揶揄我:“那你开到胳肢窝吧!”不管怎样,我还是穿了,想给孩子讨个好彩头。虽然,我也知道,高考考的是习惯、耐力、品行和遗传。我只是想把一种积极的暗示传递给孩子。于是,昨晚就对他下了通牒——这两天不许招惹我。我们母女心灵感应,我心情好,她答题就顺!老刘深谙此法,早起,在我脑门啄了两下,走人了。于是,一帆妈心情大好。
她答卷的时候,我去单位处理事情,海光姐问我紧张不?把我问得一愣。她说她乘坐公车的时候,司机师傅说自己心绪不宁,一会念叨孩子该进场了,一会说考上试了,接着讲,下趟要跟领导请假,因为心思全都系在要考试的女儿身上。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怜我一帆,父母是大心。
一帆的考号在第一桌,和她平时坐的位置一样;她说学校食堂发饭票,高考餐是经过检测的;考场里给安了空调;她们之前的班主任也穿了大红旗袍……我没有去陪考,因为老师不让,但是,我在电话告诉她了,不要先做难题,字要写漂亮,妈妈与她同在!我妈还抢过电话,对着听筒喊“等你回来了姥姥给你炖大骨头!”她把电话塞给我爸,“你也说两句。”姥爷说:“正常发挥,考个理想的成绩!”
2020年的高考,一帆是1071万个考生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