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楚水/却道天凉好个秋

让我们以阅读的方式相遇相知

却道天凉好个秋

楚 水

早上从薄梦中惊醒，就有这种嘘叹。何谓薄梦？既非惊魂掠魄的噩梦，也非红烛浅香的残梦，而是一种隠若过去，却无法道出来的遗憾与悲凉，每每梦中触及，总会在嘘叹中惊醒。

这几天，已经有两次了，总是在梦里隐约感觉又要该搬家了，而下一住处又不确切，比如房东是谁，比如秋后即是冬天，可有?气否？等等如此，常让人在薄梦中叹醒，甚至醒后还在反复酌量梦中的内容，是梦里真实，还是现实真切？

漂泊北京，大概有那么八、九年，也就是1990年到1998年，一个行李箱是我全部家当。1990年初来北京时，曾夜宿于大姐家沙发之上。大概不到半月之光景吧，即被楼下看自行车兼楼里公共电话管理员耐心教导：

“小伙子儿，你现在来北京不是走亲戚，久居于姐姐家，姐姐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姐夫，恐怕不行！”

——老汉是山东人，倒也坦诚，但如此直言不讳，却让我有点无地自容。于是乎，就决计搬离大姐家的沙发，与一裁缝和其徒弟，共居一室了。陋室不大，也不算小，一个台球案子可容我与裁剪小憩，而其徒弟——大概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只能委屈在一张放不下整个身子的八仙桌上，聊以度夜。

但这种苟延残喘，也没有维系多久。后来，因为一个卖布头者的介入，而我决计要离开了。何也？记得当时此屋租金二百，楚某三十而台球案一侧，裁缝和徒弟工作室于此，白天在此裁剪夜服。夜晚其栽缝与楚某共居台球案之半侧，或其觉得我出的租金仅占15％，有失公平。故而，又寻得一卖布头者共享此台球案子，或可再出二十或三十之租金，也非曾商量或告之楚某。楚某在时，尚有些疑虑。楚某偶尔出差归来，台球案子这样被楚某视为龙榻的栖居之所，已非楚某所敢去躺下睡觉了。一气之下，楚某再加二十块钱，在旁边——也就是北京工人体育场边幸福三村，租一单间。那时候，幸福三村还是城中村，房间不大，约七、八平米，一木板搭起的床，比台球案子更像睡觉的地方了，却少了台球案子的绒毛，而楚某只有一条毛巾被置于其上，既当褥子，又当被子。也是中秋时节，天分明地凉了。合衣而睡，经常被冻醒，似乎已经成了条件反射。二十多年来，每到这个时节，总会有薄梦中沧凉地酲来，不由得一声叹息。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这个愁字能有多沉重呢？每每中秋之际，天气凉的时候，总有一种漂泊如秋叶的落零，无家可归，四处流浪，总怀念那台球案子当床的岁月，尽管渺茫，却有一种天生我才必有用的坚定。人到中年，某种程度上讲，自己也算偏安一隅，算得上半个寓公了，却叹天凉好个秋，不一定识尽愁的滋味。愁啊愁，秋啊秋，秋冬冬日方可休，凉秋等于愁秋。

楚水简介

CHUSHUI  JIANJIE

楚水，河北阜平人，作家、诗人、书法家、画家。现任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长，《神州》杂志社编委会主任。著有诗集心《情的风景》、《缪斯眼睛》，散文集《梦爨随笔》、《拙读书屋》等多部。季羡林先生说：＂我认识楚水多年，他为人正直，是非分明??＂并为《缪斯眼睛》作序，其影印件收入巜季羡林全集》第八卷。

《悦读时代》杂志是由河南阅读学会主办的一份综合类月刊，每月6日出版。以打造书香社会为主旨，立足河南，面向全国，报道阅读热点，推介新书、好书，并刊发优秀文学作品，为读者、作者打造一个互联网、传统媒体联动的全方位立体交流平台。

投稿须知：小说5000字内、散文勿超1500字，诗歌勿超过30行。已在其他公众号刊发并被设置原创保护的勿投！

出品/河南省阅读学会

编辑/悦读时代杂志社

主编/李   一

责任编辑/dalin

 悦读时代公众号每周二、四、六推送

投稿信箱：[e-mai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