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云贵:春天里的思绪

春天里的思绪

申云贵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春风一吹,草儿就开始绿了,鸟儿就开始唱歌了,柳条儿就开始跳舞了。

春节期间,武汉出现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很快波及全国各地,为了控制疫情,阻断病毒,政府号召大家不出门、不串门、不聚会、不聚餐。于是,我就躲到乡下老家,过起了“与世隔绝”的日子。

宅在家里的时间长了,心情难免郁闷。于是,选了一个晴朗的日子,去野外看山,看水,看春色。

阳光软绵绵的,风也软绵绵的,我的身体也软绵绵的。蒸水河开始丰满起来,流水唱着、笑着,载着白云的影子,蜿蜒东去。凤凰山换上了翠绿的新装,山上开满鲜花,有梨花,有桃花,有迎春,有映山红,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花,红的像火,粉的似霞,白的胜雪,一朵朵,一团团,一树树,争奇夺艳。花丛树影里,蜜蜂嗡嗡叫,彩蝶翩翩舞。

我不忍看花,因为看到花,我就会想起《红楼梦》里林黛玉葬花的情景,还有那句“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我不忍想象这一春万紫千红的梦,或三五日,或数十日,就凋零,就支离破碎。

我更喜欢看从黑褐色枝条上绽放的细叶;看它们阳光般的嫩黄色。我更喜欢看从泥土里冒出来的绿芽;看它们昂首挺胸的俏模样。这一切,能让我振奋,能给我生命的启示,能给我蓬勃向上的力量。

你看,仿佛变魔术似的,山坡、田野、河岸、路边,各种各样的野草争先恐后地往上冒,只要有泥土的地方就有它们的身影,就连石头缝里也能探出一株幼苗,怯怯地摇着春风。车前草、马齿苋、苦菜、猪婆草,一棵棵,一丛丛,绿茵茵的,惹人怜爱。还有那青青的苔藓,躲在树荫里,毫无约束地蔓延。

田野里,绿油油的麦苗,像一块块绿色的地毯;娇艳的油菜花,像一匹匹金色的绸缎。黄瓜叶爬上了架子,蚕豆花吐着芬芳,秧苗闷声不响往上窜。最撩人的是蒸水河岸上那一排排柳树,垂着嫩黄色的枝条,在和风里摇曳。

这时我才深深体会到了“春”的含义。看着这遍地绿色,我有点伤感。我不是个悲观主义者,我只是无法接受,这遍地的绿叶,有一天,会变成枯黄的蝴蝶,飘落成泥。

我不知该如何去形容春天的鸟儿。我在春风里呆了这么久,鸟儿的叫声从没间断过,有的高亢激越,有的婉转悠扬,此起彼落,不绝于耳。我对鸟类的认知有限,只知道山雀的鸣叫急促清脆,杜鹃会发出悲怆的“布谷——布谷——”,燕子偶尔轻轻“呢喃”一声,长尾巴的喜鹊却不停地“叽叽喳喳”,仿佛有说不完的高兴事。

春天真的太美了,美得让人难以置信。

面对迷人的春色,我的心情竟然“不忍”,竟然“伤感”。是因为新冠疫情吗?是的,若没有疫情,此时,花丛树影里,田间小路上,应该有络绎不绝的踏春者,他们饰以丽衣,饰以笑脸,形成另一道美丽的风景。

为什么会有疫情呢?有人说病毒来自自然,来自野生动物。来自自然,来自野生动物?这些美丽的花、绿色的草、可爱的小鸟为什么会变成病毒的来源?人们为什么要吃蝙蝠、穿山甲、果子狸?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男人戴着口罩在挖土。我走过去,好奇地问:“大哥,挖土种啥啊?新冠肺炎闹得这么厉害,你不怕?”

男人抬起头,扯下口罩,笑着说:“挖土种豆子啊,春天来了,该下种了。新冠有么子好怕的?有共产党领导,有大家伙一起努力,病毒要不了多久就会被灭掉的。再说我又不乱砍树,又不吃蝙蝠,又听政府的话,病毒不会找上我的,哈哈……”

是的,春天来了,新冠病毒阻挡不了春天的脚步,希望就在前方。只是我心里多了一样沉甸甸的东西,那是一句话:爱护自然,敬畏生命。

许多年后,假如有人问我,当年你为社会做过的贡献是什么? 我会说:我转发、传播了很多充满人性、良知、散发着正义光芒的字,我拒绝了与邪恶同污合流。一一柴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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