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书吧 | 《补天》：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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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I JIU SHU BA

怀旧书吧

—具有年代感的好书推荐—

今日书评人

李永斌

欢丨迎丨光丨临

《补天》：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鲁迅《故事新编》之《补天》原标题为《不周山》，写成于1922年11月，起初由鲁迅收在《呐喊》集子中。后来收入1935年集结的《故事新编》并作为该集开篇。

我觉得鲁迅把《补天》作为开篇，大概出于一种象征意义。女娲时期，依然还是开天辟地后一个待开发的混沌迷蒙时代，虽然有着“粉红的天空”“血红的云彩”，太阳和月亮此起彼落，“桃红和青白色的斗大的杂花”，大海呈现出“淡玫瑰似的”色泽，波涛起伏，浪花四溅，看起来一切都生机盎然，呈现出萌芽初期的勃勃生机，但女娲总觉得缺点什么，这些看似充满活力的景致终归是死的没有生命活力，女娲于是下了一个后来可能令她十分后悔的致命决定：造人。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原来贪欲、不知足、闲着没事干从人类始祖那里就已经种下了基因，这回可找到病根了。

《补天》故事采用了有关女娲、共工与颛顼争帝的神话传说，鲁迅通过浓墨重彩、气势恢宏的浪漫主义笔调，成功塑造了女娲这个充满热情、慈爱、富有创造力、淳朴、勤劳、智慧和无私忘我崇高精神的伟大女神形象。

她在异样神奇的世界里“从梦中惊醒了”，看着这美好的自然世界，她没有感到快乐、满足、欣喜，反而觉得说不出的懊恼、不足、寂寞和孤独，女娲无意中“伸手掬起带水的软泥”，“揉捏几回”之后，“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东西在两手里”出现了，这便是世上第一个“人”的诞生，女娲既“诧异”又“喜欢”，感受到“未曾有的勇往和愉快”，一个接一个的“小东西”出现了，人类诞生了，面对着这些“可爱的宝贝”，女娲兴奋得“合不上嘴唇”。多么形象可爱充满暖意的画面跃然纸上，这不就是一个母亲看到怀胎十月后一朝分娩的自己孩子的画面吗？兴奋、激动、喜不自禁，掩饰不住内心的怜爱和狂热。

人类的出现早先确实使这寂寥的世界变得生动，然而他们开始不停地“叫”，“嘈杂的嚷”，使她在这“喜欢中”感到“疲乏”。然而，为了人类，“伊还是照旧的不歇手，不自觉的只是做”。“小东西”不断地增多，人类在女娲的手中发展，随之，“大半呆头呆脑，獐头鼠目的有些讨厌”的小东西，也便夹杂其间，而且 “啼哭”代替了“欢笑”。于是，人类开始有了分别，正应了那句话：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在完成了 “造人”工作后，女娲又回到梦中去了。

人类出现后，也不去问候自己的始祖，女娲即便感冒发烧，也不会有一个人去给她送药。他们只顾着去追名逐利，因此免不了彼此征战，于是矛盾开始显现。他们为了各自和各自群体的利益，争权夺利，互相残杀，于是便有了“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这一“触”，“轰”的一声，“天崩地塌”，第二次把女娲从梦中惊醒了。这一次醒来所见到的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了：“遍地是瀑布般的流水”，连海岛都被掀动。就在这时，那些人类“小东西”又出现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些小东西们与以前相比简直换了一个皮囊：知道“用什么包了身子”，也经历了岁月是把杀猪刀的恐怖过程，“脸的下半截长着雪白的毛毛”——开始长胡须了，他们开始享受物质和精神生活，开启最初的纸醉金迷生涯，口里吃着“鱼肉”，心中信奉某种宗教，寻吃“金玉的粉末”，以求长生不老……但在 “天地分崩” 之中，他们束手无策，只知道高喊“救命”。女娲厌恶这些小东西，但毕竟是自己创造的作品，媳妇是别人的好，可孩子还是自己的好，再闹腾也还是让人怜悯，于是她令“巨鳌们”搭救了他们。

在这些小东西中，共工与颛顼两部的武士开始相互争战与杀戮，给人间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他们先后在女娲面前用她完全听不懂的“西洋文”来数落对方，都标榜自己是“躬行天讨”，代表天意。

女娲没功夫搭理他们，因为这时她发现天上出现了一条大裂缝，她要着手补天了。一部分已经做了高级领导的小东西非但不来帮忙补天，而且还来刺女娲的脚趾；他们“偏站在女娲的两腿之间向上看”，反过头来却斥责女娲“裸裎淫佚，失德蔑礼败度，禽兽行”，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真是乌鸦偏说仙鹤黑。女娲点火烧掉了他们头顶上的长方板，继续补天，直至最终补天成功。世界又恢复如初。女娲“便在这中间躺倒，而且不再呼吸了”。

胜利的颛顼部队在女娲“死尸的肚皮上扎了寨”，为表明“他们是女娲的嫡派”，将大旗上的文字改变成“女娲氏之肠” 的字样。那个年代的中国，封建军阀连年混战，把国家搞得四分五裂，但他们却还要打起“炎黄子孙”的旗号，这不正如颛顼部队所竖起的“女娲氏之肠”的旗帜吗？为补天而献身的女娲，正是象征了中华民族那种不屈不挠的英雄主义精神，舍己忘我，无私奉献，不怕牺牲，这不正是那些为革命奉献珍贵生命的民族英雄的真实写照吗？

刊发于2021.5.20《劳动时报》

推荐书名：《故事新编》

篇名：《补天》

作者：鲁迅

书评人简介

笑李，本名李永斌，1987年1月1日出生，山东省泰安市作家协会会员，宁阳县作家协会理事，泰安市戏剧家协会会员，《作家故事》《唯美文精选》编委。作品多次获奖并入选各种国家级出版社出版图书。文学观:走别人走过的路，无异于撞豆腐自杀，撞不死也要被别人笑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