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生坏学生
忘了是谁说的:“神啊,我死了你可怎么办?”的确,如果没有信徒,神也就不成其为神了。到了“神”这一级别的“大师”,往往都有好学生为他打理一切,包括著作都不必自己写。苏格拉底、孔子、释迦、耶稣,都是如此。只有老子比较命苦(谁让他生于楚国苦县呢),没找到可以代笔的好学生,只好自己亲自写《道德经》,结果只写了五千字就不耐烦了。
“神”离我们越来越遥远了,说点近的吧。
我国现当代有两对师生最让我佩服:弘一和丰子恺,沈从文和汪曾祺。如果没有丰子恺,弘一法师当然也光辉不减。但是有了丰子恺,弘一的嘉言懿行传播得更广泛更深远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同样,如果没有弘一,丰子恺可能照样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但是,弘一和丰子恺之间的那份感情,是他们留给我们后人的另外一笔巨大的财富,而这笔财富,也更增添了我们对弘一和丰子恺的尊敬。套用俗气的说法,弘一和丰子恺组合,是典型的一加一大于二。
在汪曾祺入西南联大之前,作为文学家的沈从文已经名满天下了。但是我(相信还有很多人)对沈从文的了解,却是从读汪曾祺的文章开始的。汪曾祺的文章实在写得太好。看到《星斗其文,赤子其人》的结尾:“沈先生面色如生,很安详地躺着。我走近他身边,看着他,久久不能离开。这样一个人,就这样地去了。我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我哭了。”谁会不感动呢?
在我看来,丰子恺和汪曾祺实在是最好的学生。他们本身即是很好的人,很好的艺术家,又为老师做了那么多事,弘扬了老师的思想和品格,实为典范。
沈从文除了汪曾祺这个好学生,还有一个让他很生气的学生:范曾。范曾也有一个让他生气的学生:崔自默。让人生气的事还是尽量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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