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江文学】诗人 贾邦雨 : 捉“姐龟”
【三江文学】
顾问:周渔
总编:天高云淡
执行副总编:且歌且行
【原创作品】总第二百八十四期
主编:狂哥
投稿邮箱:top_001@163.com
投稿微信:185 5026 0199
投稿QQ:3036913545@qq.com
捉“姐龟”
春天刚过去,夏天紧跟着就来了,知了也放开了嗓门开始大声歌唱。
“知了”的学名叫“蝉”,但在我们北方老家却不这么叫,而叫“姐了”,“蝉“的幼虫叫“姐龟”,这和我们的叫法不一样。为什么得此名,是何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我从查找的资料上才了解到,其实,蝉的幼虫名称还有很多,比如:“知了狗”、“幼蝉猴”、“泥猴”、“蝉龟”等等,不一而足。地方不同,叫法也不一样,都是俗称,无需弄明白,也没有意思。
记得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一个夏天,我和母亲回老家走亲戚,刚踏上家乡的土地,就听见远远近近传来阵阵蝉鸣,在烈日的炙烤下,更显得响亮、刺耳,这种扑面而来的阵势,让我这个从大城市来的人感到即新鲜又有点不适应。抬头仰望,路边的每一棵树上都有几只知了,有的树上多达十几只,它们抖动尾梢,以我为中心,拼命自顾自的大叫着,声震八方。
晚上,我在小舅家吃过饭后,还没来得及和舅舅唠嗑,我那不认生的小表弟,就拉着我的衣角说“俺们去捉“姐龟”好吗?”“姐龟是什么?”我好奇的问道。“你跟俺走,一会就明白了。”说着,他拿了手电筒出了门,我带着疑惑紧跟在了后面。
乡村的夜是很美的,那晚的月亮又亮又圆,空气中弥漫着蒿草的气息,四下传来此起彼伏的蛙鸣声,清脆、响亮。远处,有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在移动,象一把把锐利的宝剑刺破了夜色。表弟告诉我,那是别人也出来捉“姐龟”了。
我们沿着屋后的一条小路前行,仔细搜寻路两旁的每一棵树。“这儿有只姐龟”。眼尖的小表弟突然叫了起来。电筒的亮光下,果真有一个小东西正顺着树干向上爬呢。是只蝉,更确切的说,是蝉的幼虫,原来这就是“姐龟”。仔细看去,还真有几分像“龟”的样子呢,难怪这里的人这么叫它们。
这只“姐龟”是土黄色,如同穿着一身“盔甲”。它爬的很慢,爪子上还沾着少许泥,很显然是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对它们的生长过程,我是多少了解一点的,知道它爬到一定的高度后,就会脱去“盔甲”振翅而飞了。
此时,我按耐不住高兴的心情,上前一把捉住了这只“姐龟”。它在我手上挣扎着,不肯就范。然后,我把它放进带来的塑料袋里。接着是一只、二只、三只,我们又捉了许多只“姐龟”。蝉的幼虫真多,有的树上爬了两、三只,仅半个小时的功夫,我们就捉了几十只,塑料袋都快装满了。这些失去自由的“姐龟”,在塑料袋内不安爬动着,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回到家里,舅母把袋子里的姐龟全部到进了一个瓦罐里,然后,用盖子封住口。她说“不能让'姐龟’见风,如果见了风,它们便会很快脱去外壳,生出翅膀,这样就不好吃,也没有营养了。”
舅母说的是对还是错,有没有道理,不是我关心的事,我关心的是尽快吃到那些知了。它们好吃不好吃?是什么味道?
第二天早晨,舅母把“姐龟”放进水里洗净后,便放进锅里进行油炸,只一袋烟的工夫就好了。舅母把油光滑亮并散发着香味的“姐龟”装进盘子里,端到我面前。我是第一次吃这东西。好在我的胆子大,有过吃蚱蜢、蜻蜓的光荣历史,蝉的幼虫又算什么呢。看到这些很有看相的“姐龟”,我的食欲早已大开。还没等舅母让我动手,我就忍不住尝了一只。我眯着眼,细细的品尝。嗯,不错,脆脆的,香香的,味道好极了。我又接连吃了好几只,越吃越香,越吃越想吃。 “吃吧,多吃点,这东西既能治病又有营养,城里人花钱还吃不到呢。”看我喜欢吃,在一旁的舅母催促道。记得那一顿早饭,盘子里的“姐龟”几乎让我一个人吃光了。
后来,我在饭店里又吃了几回“蝉”的幼虫,同样是油炸,总觉得那滋味和我在舅母家吃的不一样,差远了。是我的味觉出了问题,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我尚不清楚。
多少年以后,已经长成大人的小表弟有一天来我家做客,我开玩笑的说,我还想回老家捉“姐龟”,吃油炸的美味。表弟告诉我,现在不容易吃到了,因为蝉的幼虫不仅味道鲜美,还可以赚钱,所以,抓的人越来越多,现在家乡的蝉或者蝉的幼虫很少了。这个消息,让我感到很意外,那次吃蝉的愉快经历,竟然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只能保留在记忆里了,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姓名:贾邦雨 已退休 已在本市报刊和《三江文学》发表文章若干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