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尉元慕容白曜攻抚并用,历城陷落豫州占得上风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395篇
泰始三年(公元467年)九月,慕容白曜进驻瑕丘,逼迫驻守历城的崔道固。
崔道固响应刘子勋时,朝廷所属绥边将军房法寿担任王玄邈的司马,屡次击败崔道固,以历城人为主的崔道固部众对他十分畏惧。
房法寿,清河绎幕人,小名乌头,幼年丧父,年轻时喜欢射猎,轻率而勇敢果决,纠集群小抢劫,遭到宗族厌恶。
二十岁时,房法寿为州主簿,后因母亲年老,不再接受州郡的差遣,经常偷杀猪牛供奉母亲,又喜欢招集壮士,常有数以百计的人跟随。
简而言之,房法寿是一个典型的地头蛇,在这乱世如鱼得水。
崔道固归降朝廷后,双方停战,但他害怕房法寿继续煽动百姓与他为难,想方设法迫使房法寿返回建康。房法寿很不乐意去江南,由此对崔道固心怀不满。
正巧,房法寿的堂弟房崇吉从升城逃到历城,因母亲和妻子都被北魏俘虏,向房法寿请教对策。于是,房法寿与房崇吉袭击磐阳,占领那里后向慕容白曜投降,用以赎回房崇吉的母亲和妻子。
崔道固得知后,派军攻打房法寿,慕容白曜从瑕丘派将军长孙观解救,崔道固被迫撤退。
慕容白曜表奏北魏朝廷,推荐冠军将军韩麒麟与房法寿同时任冀州刺史,房法寿的堂弟房灵民、房思顺、房灵悦、房伯怜、房伯玉、房叔玉、房思安、房幼安等八人,全都担任郡守,传为一时佳话。
若干年后,房法寿有一个著名的玄孙,名叫房玄龄。
攻克磐阳后,慕容白曜从瑕丘率军攻打历城,另派平东将军长孙陵等攻打沈文秀据守的东阳。崔道固据守不降,慕容白曜构筑长墙将其包围。
长孙陵等抵达东阳,沈文秀请求投降。但长孙陵等进入西郭后,放纵士卒横行不法,大肆抢夺。
目睹北魏军的暴行,沈文秀既后悔又愤怒,关闭城门,击溃长孙陵,重新据守东阳。长孙陵等撤退到清水以西,屡次攻城不克。
于是,慕容白曜和崔道固在历城,长孙陵和沈文秀在东阳,都成了相持之势。
十一月初八,刘彧分出徐州若干郡县,设立东徐州,以辅国将军张谠为东徐州刺史。十二月,又以幽州刺史刘休宾为兖州刺史。
刘休宾的妻子是崔邪利的女儿,生子刘文晔,与崔邪利同时被北魏俘虏。慕容白曜把他的妻子和儿子送到梁邹城下,意图招降。
刘休宾派主簿尹文达前往历城晋见慕容白曜,并代他探望妻子和儿子。之后,刘休宾打算投降北魏,侄子刘闻慰坚决反对。
慕容白曜派人在城下喊道:“刘休宾几次派人来见我们的仆射,相约投降,为什么过了约定时间还不来呢?”想以反间计扰乱军心。
城中守军知道这件事后,将刘休宾软禁,不准他投降,北魏军遂包围梁邹。
泰始四年(公元468年)正月,尉元派人招降东徐州刺史张谠,张谠拱手献出团城投降。北魏以中书侍郎高闾与张谠一起担任东徐州刺史,又以李璨与毕众敬一起担任东兖州刺史。
随后,尉元又派人招降兖州刺史王整及兰陵太守桓忻,王整、桓忻也都投降了北魏。
鉴于尉元的招降之功,北魏朝廷将其升为开府仪同三司、都督徐、南、北兖三州诸军事、徐州刺史,镇守彭城,并征召薛安都和毕众敬入朝。
两人抵达平城后,拓跋弘待以上宾之礼,随从都封侯晋爵,赏赐住宅,供给物资及金钱,待遇十分优厚。
当历阳和东阳的局势日益恶化之时,刘勔却在豫州占据了上风。
泰始三年(公元467年)十二月,北魏西河公拓跋石再度率兵攻打汝阴,由于汝阴防备严密,拓跋石无功而返。
常珍奇虽然投降了北魏,实际却心向刘宋,刘勔一直在写信招抚。
正赶上拓跋石攻打汝阴,常珍奇乘虚纵火焚掠悬瓠城,驱逐掳掠上蔡、安成、平舆三县百姓聚集在灌水,回归刘宋。
泰始四年(公元468年)正月,北魏汝阳司马赵怀仁率军攻打武津,刘勔派龙骧将军申元德迎战,大破之,又在汝阳台东斩杀北魏于都公阏于跋,缴获运输车一千三百辆。
之后,北魏军再攻义阳,刘勔派司徒参军孙昙瓘迎战,大破之。
二月十四,在包围历城一年后,慕容白曜攻陷东门外城。
二月十七,崔道固反绑双臂出城投降,慕容白曜派崔道固的儿子崔景业与刘文晔一同前往梁邹,刘休宾也出城投降。
刘彧以崔道固的侄子崔僧祐为辅国将军,率军数千人从海路北上援救历城,到达不其城时,听说历城已经沦陷,干脆也投降了北魏。
二月二十五,刘彧以常珍奇为都督司、北豫二州诸军事、司州刺史。不久,拓跋石发兵攻打常珍奇,常珍奇单人匹马投奔寿阳。
这时,淮西百姓贾元友上书刘彧,陈述攻伐北魏及夺取陈、蔡的策略,刘彧把这份书奏交给刘勔参考。
刘勔看后,上疏道:“贾元友说'虏主幼弱,内外多难,天亡有期’。臣以为,胡虏自去年冬踏入我国后,盘据几个郡,我国百姓大量伤亡。本年春以来,城池重镇,接连被围或被攻击,对已失去的国土都无力收复,哪有力量消灭胡虏?贾元友所陈,很多地方荒谬狂妄,无事实根据,谈起来头头是道,做起来非常困难。
臣窃以为,自元嘉以来,北方归附流民都爱议论国家大事,挑担子的下等人回到建康,都是劝伐胡虏。可是,朝廷北伐每次都是失败和后悔。边境居民,只看谁强谁弱,朝廷军队到达之处,他们一定送茶送饭,在路旁恭候迎接。可是,大军一退,立马就拿起刀箭,抄掠之事不断发生。这是显而易见之事,已经屡见不鲜。”
在刘勔的力劝下,刘彧最终作罢。刘勔之言实际上是对民粹主义的有力驳斥,普通百姓不知战略,却喜欢议论国事,如果朝廷盲目的听从民意,最终结果往往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