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史上最幸福女人

纵观华夏五千年,萧绰可谓史上最为幸福的女人。
  
  这位小字燕燕的幸福女人,就是评书《杨家将》里令人闻风丧胆的辽国太后——萧绰。她手握江山和爱情,在庙堂上一展鸿篇巨制,在疆场上挥洒神来之笔,在爱河里尽展风情万种,一切都呼风唤雨,水到渠成。然而,由于民族的偏见和历史的偏颇,这位权倾一时的幸福女子和她的千秋功业都被淹没在后人的演绎和历史的尘埃中了。
  
  公元953年,辽国开国皇后述律平,悄然离世。与述律平插肩而生的是另外一个在日后辽政坛叱咤风云的太后萧绰。自这个萧氏部族出过一个开国皇后之后,在218年的辽国历史中,共出了13名萧氏皇后。皇后必出萧家,已成辽国政坛的“潜规则”。萧绰的父亲是北府宰相萧思温,母亲是燕国大长公主,她一出生就“根正苗红”,顶着皇族的光环,踩着通往皇后宝座的祥云,幸福得无人可及。29年之后,这位契丹女子,“以女主临朝,国事一决其手”,把她开创的太后干政之路,走得炉火纯青、游刃有余,是以后来“萧太后”三个字,几乎成了辽景宗妻子萧绰的专用名词。
  
  公元969年,辽穆宗被刺,萧思温等大臣极力拥立辽景宗即位,为了报答拥立之功,景宗选萧思温16岁的女儿萧绰为贵妃,3个月后,又被立为皇后。辽景宗是一位励精图治的君王,奈何身体太差,连上朝听政也支持不了。在这种情况下,萧绰以皇后的身份参政,把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朝野上下,对年轻的皇后刮目相看。病榻上的辽景宗十分欣慰,召来史官说,“从今以后,凡记录皇后说的话,也可以称'朕’。”萧绰和辽景宗之间共育有四子三女,“多子多福”见证了帝后的鸾凤和鸣,一个做皇帝的丈夫把所能给予的最高嘉许都给了妻子,萧绰得到了夫君的尊重、信任和爱戴,此其幸福二也。
  
  公元982年,35岁的辽景宗病逝,时年圣宗12岁,萧绰30岁,真可谓“孤儿寡母”。当时辽国“族属雄强、边防未靖”,对皇权构成极大威胁。游牧的契丹民族,在马背上建立天下,又要在马背上治理天下,仅仅依赖强悍的军事手段是不行的,还需要政治上、经济上的统筹治理,而在这方面契丹民族显然有所欠缺。萧绰面对这样的艰难处境,励精图治,对内改革汉制,对外金戈铁马,文能治国,武可安邦,《辽史》记载她“亲御戎车,指麾三军,赏罚信明,将士用命”,在历史上留下了一个英姿勃发的铁马红颜形象,最终让辽国成为一方霸主,强大得有数十个附属国,东至日本,西至大食、波斯,北至贝加尔湖等地。
  
  历史的镜头定格在“澶渊之盟”,这是萧绰政治舞台上最辉煌的一笔。800多年前,宋辽对峙,男女对阵,一方的帅字旗下立着气定神闲,指挥自如的巾帼女子;一方中军帐里坐着孱弱胆小、瞻前顾后的七尺男皇帝。历史在这里叹息,萧绰像一头喂不饱的狼,一口一口蚕食着北宋这只遍体鳞伤的纸老虎,逼迫宋真宗签立“澶渊之盟”,坐收岁币之力。萧绰,这个卓有作为、绚烂夺目的女人,建造了一个女人打理政治的神话,辽国存在两百余年,而萧太后却在这段历史上活跃了四十年之久,正是她,把一生都献给了辽国的发展,将辽国推向了空前强盛的历史时代,化贫瘠为富饶,转国危成强盛,既没有发生流血事件,也没有像汉朝吕雉、唐朝武曌那样,大规模诛杀老臣,可见其雄才大略、手腕过人,这也是一种幸福的治国之道。
  
  翻阅这位铁血女人的历史,似乎难以绕过她的情爱之路。她和汉臣韩德让的爱情,是中国历史上罕见的江山爱情兼得的成功典范。据路振《乘轺录》载:“萧后幼时,尝许嫁韩氏,即韩德让也,行有日矣。而耶律氏求妇于萧氏,萧夺韩氏之妇以纳之,生隆绪,即今虏主也。耶律死,隆绪尚幼,袭虏位。萧后少寡,韩氏世典军政,权在其手,恐不利于孺子,乃私谓德让曰:'吾尝许嫁子,愿谐旧好,则幼主当国,亦汝子也。’自是,德让出入帏帐,无间然也。”从而可知,萧绰少年曾许配韩德让,还未来得及结婚,就被景宗选为妃子。景宗死后,萧绰看中了韩德让的政治才能与军事才能,于是决定改嫁韩德让,这在当时契丹族的风俗中是允许的。不管下嫁的事是真是假,但萧绰对韩德让的宠爱和器重是有目共睹的。在辽国,因为民族性质分为南北二府,北院枢密使由契丹人出任,南院枢密使由汉人出任,而韩德让身兼南北,官职在辽代晋升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程度。萧绰又赐韩德让皇族姓氏耶律,封晋王,圣宗对韩德让也以父事之。有如此恩宠,韩德让自然忠心耿耿,殚精竭虑地辅佐这对母子。后来,年已古稀的他还曾远征高丽,为大辽江山誓死拼打。就在萧绰去世后的第十五个月,韩德让也随之去世。辽圣宗亲自为韩德让举行了国葬,并将其安葬在萧绰的陵墓边,韩德让成为葬在大辽皇陵中的唯一一个汉人和臣下。辽乾陵里,大辽承天皇太后萧绰的陵墓,一边葬着前夫辽景宗耶律贤,另一边葬着情人韩德让,两个男人都是那么无比真心地爱慕着她,辽景宗给了她母仪天下的地位和施展才华的舞台,韩德让给了她美丽无比的爱情和忠心耿耿的辅佐。这个灿烂幸福的女人,她不仅完整了江山社稷,而且完整了自己作为女人浪漫风情的一生,生前儿孙孝敬,身后功业千秋。
  
  纵观中国历史,象萧绰这样“戎马能挽弓,庙堂能理政”的女政治家,还唯此一人。中国历代皇后、太后中,或也有临朝天下,建功立业者,却难免夫妻反目,母子相争;或也有夫妻恩爱,儿孙孝顺者,却难免三从四德,锁于深宫。而千古以来,能够全面收获功业、家庭、爱情之圆满者,却唯有萧绰一人。但是历史真相被演绎篡改了,几千年来封建统治者宣扬大民族主义,汉族即中国,歧视少数民族及其政权,称少数民族为“异族”“番邦”,对它们入主中原,说成是“外患当头”,甚至作为敌国看待。正是由于历史褒汉贬异的宗祖正统民族观念,评书《杨家将》里,当北宋折了“满门忠烈”的杨家将时,萧绰被形容成率领虎狼之师与北宋大战燕云十六州的母夜叉,千百年来,处于众口讨伐的位置,淹没了这位幸福的女人的历史功绩,不能不说是一遗憾。假如后人不以民族视角去看待她的话,那么她一定是一个千古以来无可媲美的女英雄,女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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