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考研之后

我从来也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到,我会为了一件事情犹豫、思索、彷徨最终被迫决定复习考研,二年。

以前,看到其他考生有第二次考研的,有第三次考研,还有第四次考研,今年,我在我所在的考场遇到了一个1981出生的考生,比我整整打了一轮。我似乎被迫相信了某些自己无力去改变的事情。

2017年是考研人数激增的一年,就我所在的省份比去年净增加1万人左右。以前,我不知道考研究生会如此热门,也不知道在中国的大学生有时候是很绝望的。直到我自己成为了大学生,直到我自己参加了研究生的考试,直到我第二次参加了研究生的考试,直到我现在为止,我仍然不敢相信,我竟然为了一件事情延宕了两年的光阴。有很多朋友问我,值得吗?我的回答是:值得,尤其在中国。

复习考研政治时,有个很简单的道理,叫“物以稀为贵”。今年是“推动供给侧改革”的一年,说白了,就是“供”与“需”不平衡了,就是我们的有些需要国家满足不了,不能很好的满足,和因为种种原因拖着时间。这是我们从1956年以来就有的总矛盾,以后还会一直存在。落实到“考研”这件事情上,也一直存在“供多需少”的局面,当然这是为了人才选拔,北京大学每年一个教授只带一个研究生,全国无数考生为了仅存的希望近乎决绝地去赴死,最终换一个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结局:是二战还是工作?

我跟很多朋友都说过,因为我不想工作,所以我要继续考研。但在这一个嬉笑的决定背后,在每日无奈的去复习,将我曾经无比喜欢的文学变成一道道生硬的题目的时候,任何人的激情都会消失。为什么中文系里很难出现作家,因为中文系不培养作家,所以出不来。我们学的是“文学史”,是历史,是一个个事件的集合,在这一次次浩大的文学运动的背后有着无数的惨案,有着无数的死亡与自杀,有着无数的文学禁忌,有着你到底是选择站着死还是跪着生?这就是作家老舍最后的选择,也是很多人最后的选择。

所以,我们其实是学的权利史与政治史。最终所有曾经的激情都会在一个个名词解释的背后,我们最终记住的也不过是几个人的悲惨故事而已。为此,我很厌恶考试,我也厌恶为了考试的复习,但在二战的路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说实话,第一次考研的结果的分数真的对我来说很不错了。但因为考研是选拔考试,有人比你分数更高,所以我第一次因为40分的差距根本就没过复试线。所以我这一次选择了一个二区也就是国家线低一点的学校,好考一点。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我就是在“再而衰”的时候拼命在坚持一个自己不曾理想过的学校,只因为好考一点,就这么一个理由,为寻得一个研究生的头衔。如果面试时某个教授问我:“你为什么二战选择我们学校呢?”我想这个教授应该知道我第一次考试的时候选择的学校比他们的好。我想这样的问题应该不会出现,因为教授不会他妈那么傻。如果真的遇到我还是不会去说因为你们学校好考。

总之,有的时候你的真实理由只会埋藏在内心深处,总有人就是他妈这么虚伪,我也他妈的一样,一样他妈的虚伪,你不是吗?每一场面试都是人类虚伪的大杂烩,没有真实。你所谓的真实是你精心策划的,你所谓的愿望与理想其实不过是一个翘板而已。撒旦说啊,人类啊,我最喜欢的原罪就是你们他妈的很虚伪。但是逢人说话,看菜吃饭,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乃至世界的哲学。你必须去学会,你的幼稚会为你的天真付出最惨痛代价。当你看到李白拂袖而去的时候,他的浪漫的背后是无尽的追求功名未果的气愤。说到底,即使悲伤留不住任何一个人,但是你的悲伤会留给历史的。深呼吸,调整好最美微笑,去他妈的迎接最虚伪的人生吧!祝你们好运。

说实话,考试那两天真的是度日如年的感觉,好几次的精神都恍惚了。我好像以为我这是第一次考研,好像我又回到了高考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旅馆里想着这一切与第一次简直一模一样,旅馆很冷,两天晚上的食物都是方便面,第二次吃的时候我还吐了出来。一样会在考试前临阵磨枪,睡得很晚,一样的在只剩最后一天考试的晚上睡不着了,一样的在中午的时候感觉身心俱疲。一样的会去回想我这半年的复习生活究竟是怎么坚持的,我把坚持换成了等待,我把学校的等级降低,我自始自终对于考研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热情,我一直对任何事情都没有热情,唯一的热情似乎就是写点没人看的文字罢了。

加缪说他总是在相爱之前说分手,我想这很像我。一切的事情在我这里都丝毫无所谓,曾经我在《印象》里说过,我在5年级的时候就在规划自己的人生,在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未来的中学、高中、大学、结婚、生子的人生毫无意义,就像我认为即使考上研究生后还有什么能使我有热情的事情出现呢?我想了很久,没有。就像你认为你离开家乡很久,回来后你以为会是新鲜的感觉,你错了。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所以我曾经这样骂过自己,我说我到底究竟在他妈追求什么呢?我他妈到底在奔忙什么?这个世界匆忙的人群到底他妈的在忙什么呢?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你的生活和昨天他妈一样,一场考试的结束,生活不会因此改变。多少战争过后,太阳依旧照常升起。好想好想好想大哭一场,但泪水哽咽在喉咙里,就是出不来。太他妈难受了!

朋友说我你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未来是美好的。

是的,我总在设想自己该如何走向死亡?该如何做些什么留些什么给这个荒凉的世界以自己独特的价值?我总在厌烦着一件件周遭荒诞的事情,我可能是得病了,世纪病。所以本来我想用《我们都是患有世纪病的孩子》这个高大上的题目为题,但是我想到有些孩子并不是这样。他们的生活很安逸,或者浑浑噩噩,或者无所事事,或者从来没有过人生最理想的生命。他们只是想生活走到了我这里,那么还会走到别人那里,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点,一个微小的点,所以,没有人能看得见我。

如果说考研这件事情还有那狭小的希望的话,我希望每一个为考研奋斗过的人,你们是一个点,你们是一个微小的点,但是你们应该明白,走这条路会很艰难,会动摇,会放弃,我所在的考场30个人的考场就有3个人放弃,也就是说每10个人会放弃一个,这是一个恐怖的比例。考研毕竟不是血肉战争,但为什么还会有很多放弃呢?很明显,这是因为这是一条极为极为极为漫长的路,长征的胜利确实是伟大的,因为死了很多很多很多人,走了很多很多很多人。坚持下来的,真的屈指可数。

如果说考研能带给你们什么?

我想唯一的财富就是你曾坚持过,没有轻易说放弃。这或许也是我感谢考研的原因,它使我丧失激情,更加理性,认识到妥协有时候还真他妈的是一种艺术,这两年,为这一件事,我耗费了巨大的精力,筋疲力尽的感觉不是常有的,但在考研复习的每一天每一秒这种感觉从来没有消散过,坚持只是二个字,你要做到,真他妈太难了。所以你们要做好最决绝的准备,因为路还很长,天还没亮,你期望看到太阳还他妈在睡觉,但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去相信:路总会走完,天总会亮,太阳总会升起,你只要一直在路上,总会有风景使你泪流满面的。


你们谁能猜到,我为啥用这个歌?

答对有奖。

还有啊,公号里那几个铁杆粉丝吗?你们写一首诗歌给我做信念礼物好不好?

那啥,还有先说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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