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夏” 主题有奖征文薛鲁光作品
捉 蝉
薛鲁光(上海)
又来到热天了,火辣辣的太阳当头照着,人到室外,热浪迎面扑来,走一遭汗流浃背,一天要换几件背心,吃完晚饭,拿个蒲扇,想到弄堂里找个噶三壶的人,漫天一寻,没的!嗨,我只得摇摇头,打道回府。如今大门一关,连邻居隔壁也不认得,少有乐趣。而蝉,它吸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举世皆浊它独清,自然界真正的文人雅士那清高气质的喻体,非蝉也。虽然有时候嫌弃她聒噪,但很多时候它仿佛又是我们自己的象征。虞世南的咏蝉诗:“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借蝉吐露自己的高洁。因为高洁,在艰苦的环境里,它都能够生存。
此刻,我的思绪不由溜回到了年幼住的陕南邨。那时的晚霞特别妩媚,火烧云一会变成茄子紫、一会变成猛狮子,会把我们孩童生涯描绘的姹紫嫣红。黎明晨起,大自然便开始了演唱会。“热死啦,热死啦”树叶上的蝉当仁不让充当夏季演唱会的首席歌手;装在笼子里,挂在房梁上的的纺织娘、金铃子,其鸣叫声清脆悦耳,充当萨克斯管伴奏的功能。伏在公园荷叶上的青蛙,“嘎嘎,嘎嘎”集合起来,俨然是一场昆虫演唱会。抑扬顿挫,此起彼伏,煞是热闹。
那时居室,没有空调与冰箱。人们却也想出许多降温措施:吃三分一个的冰棍,把买来的西瓜放在井水里浸一浸,甚至将菜场冰柜里的冰块搬两块放在客堂间,你别说,多少还是有点效果的。玩是儿童的天性,捉蝉是首选。首先要做出黏性高的面团,用面团在水里泡些许,将淀粉泡出,然后戳捏面团,将黏性强的一面缠绕在竹竿顶上,操作时,执竹竿的手不能抖,瞅准蝉飞出的方向下手,最好是在蝉惊飞的那一刻,朝它的的翅膀出击,往往一逮一个准。小孩怕热,烦躁不安,啼哭不断,拿捉来的在蝉的头颈上拴一根线,逗逗小孩玩,谁最好的利用价值。逗他玩,他就不再哭闹了。
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父亲在虹桥疗养院疗养,叔在临沂人民医院当院长,奉命援外去坦桑尼亚,三年回国,转道上海来看他哥哥。我们小孩也到虹桥疗养院去凑热闹,虹桥疗养院被高大的刺槐、幽深的梧桐森森环抱着,掩映在一片绿荫丛中,父亲与叔叔都是担任一定职务的党的干部,几年不见,叙聊许久。快到吃饭时间了,大概是蝉声惊扰,也许玩性撩拨,叔出门手持竹竿,竹竿上装个网罩,在套知了。我们便去看叔的表演,只见叔准备好网罩,让我们去摇大树,知了一惊扰便欲起飞,不料那边早已张网已待,叔瞅准时机,看准方向,来一个一网打尽。这蝉,一双墨眉,眼角雄俊地吊起,头上边,靓丽的小眼珠宛若蜻蜓似的复眼,一对透明漂亮的蝉翼恰到好处的挂两边,虚实相对,威中透柔。但它的灵敏度较青蛙和蟋蟀差远了,竟然趴在树干上一动不动,任人捕捉。只一袋烟功夫,叔套了二三十只,马上除去翅膀和四肢,拿到厨房去烤。须臾,一盆喷香四溢的烤蝉端了上来,一嚼,别说,味道还真不错,且蛋白质丰富。听叔说,幼时他经常这样烤知了充饥,度过了三年难熬的自然灾害,没想到,这小小的知了还能为人类作出如此不凡的贡献。为此,我还赋诗一首《七绝·蛭蟟》:
百虫度暑数勤蝉,苦劝催耕勿等寒。
月色当窗悲旅壁,俘粘知了美中餐。
【作者简介】薛鲁光,笔名啸岩,男 1954年7月出生,上海市人,中共党员,大学本科。1971~1975年初中毕业应征入伍, 1975年~1993年任上海建工局统配站工会宣传干事。1993~2014年任上海曹行中学语文教师。2014年退休。1980年开始文学创作。现上海作家协会会员、上海诗词学会会员、上海楹联学会会员。长诗《黄浦江,见证沧桑的岁月》载《诗意天空~历届上海市民诗歌大赛汇编》。获上海市民第二、三、五届诗歌大赛等第奖。获天津和平区2011年建党九十周年诗歌大赛一等奖。2014、2015、2016分别获市民文化节“百名市民作家”、“百个市民故事家”和“百名写作高手”的荣誉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