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逝去的年华 不该入的洞房
阿良,是我年轻时在北省认识的一位朋友。同行,开车的。小伙子长得很帅,不很健谈。他可能是头一次来大兴安岭开车,对雪路不太适应。有一次,他开着CA10B汽车陷在积雪里出不来,只见汽车后轮原地空转,不见汽车往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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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笔者开车路过那里,见阿良的车陷入困境,便搭了一把帮手。笔者坐进了阿良的车里,让其他人躲开,不用推车,光看就行。咱是本地人,积雪里误车是常事儿,让外地人看看,咱本地人是怎么开车脱离困境的。
笔者将变速杆儿挂入二挡,轻轻地抬起离合器,在汽车动力刚要传给传动装置时,轻踩油门,让汽车两边的后轮同时向前移动。这里说的是后轮向前移动而不是转动,这便是汽车驶出积雪地带的最佳选择。否则,车轮越转动,附着力越小,此车越不容易脱离困境。
操作起来很简单,抬起离合器之后,让两个后轮只是向前稍微的移动一下,距离雪阻也就一两公分左右,就立即踩下离合器踏板,让两个车轮回到原位。然后,在做同样的动作,继续让两边的后轮同时向前滚动。这里说的是滚动而不是转动。
老驾驶员都知道,汽车被陷住以后,在加大油门的情况下,汽车两边的后轮并不是同时转动,而是在汽车差速器的作用下,只有一边的车轮在转,另一面的车轮偷懒,不使劲也不向前移动。尤其在雪地开车,一旦汽车陷在积雪里,你的油门加的越大,后轮转动的那一边的车轮就转得越快,就越缺少附着力而难以摆脱困境。
当你慢慢地抬起离合器,在动力接触的一刹那时间里,轻踩油门,只要保证汽车不熄火就行了。汽车两边的后轮在附着力的作用下,会将车轮前边的积雪向前碾压而拓展了车轮与雪阻的距离。在车轮与雪阻的间距越来越大时,汽车便可以前后移动,直到汽车驶出困境。
作为外地来的小伙子,绝对没看过在雪地里开车还有这样一门技术,羡慕加佩服,对笔者好一顿的感谢。笔者也不客气,特意对这个外地来的朋友讲解了一下雪地的行车经验。阿良很谦虚,也很好学,在以后再被积雪捂住时,已经能自己应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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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不善酒力。一次,阿良的汽车出了故障,找不到哪里出了问题,于是到前院找我帮忙。笔者便抽空帮他查找汽车出现故障的原因,最后帮阿良解决了难题。阿良为了感谢笔者,在晚上收工后,特意到他们的食堂要了两个菜,让笔者过去喝几盅。
其实,笔者已经吃过晚饭,但碍于情面,只好到阿良的宿舍跟阿良喝了起来。笔者本来是三两的酒力,因刚吃过饭,胃里有底,就又多喝了二两。很快,一瓶小烧,被笔者和阿良二一添作五,喝的一干二净。笔者不知道阿良到底有多能喝,见他说话没走板,就放心地回到了单位。
第二天,快晌午了,阿良的汽车还停在我们单位的后院,难道他喝多了没出车?笔者跟阿良的施工队老板也很熟悉,就去后院打探情况。老板说;阿良昨晚跟你喝的酒吧?他喝多了,睡觉前没放汽车水箱里的水,水箱冻坏了,他去焊水箱去了。
那个年代,大兴安岭极其寒冷,汽车都不用防冻液,都是用水来冷却发动机。晚上收车时要放掉水箱里的水,忘了就冻了。天气越冷,水箱就冻得越厉害,轻者漏水,重则作废。阿良的水箱只是冻裂了一个小口,他很快就把水箱修回来了。
笔者很后悔跟阿良喝那么多酒,害的他冻坏了水箱,给他在老板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阿良也是,不能喝就别勉强,那半斤酒量可不是一般人能喝下来的。笔者要不是先吃了饭,这半瓶酒也一样难以承受。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而是酒喝多了真的罪人。
快过年了,后院的施工队也撤了。因笔者去某地执行任务,没有跟好朋友阿良道别,回来时的后院已是人去屋空。笔者不知道,阿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不仅不能回到这美丽的大兴安岭来驾驶他的CA10B汽车,也不能再在这个世界上来吸吮那清甜的空气了。
他的离去,很是突然,连房上的积雪也不想直视天空的太阳,偷偷滴向大地洒下无数滴伤心的泪水,来怀念这个帅气、直爽、又不善言谈的小伙子。他不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心计的人,也不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什么阴险之处,他怎么就没了呢?
据阿良的工友们介绍,阿良是过年之前举办婚礼的那天夜里遇害的,杀他的人就是他新婚的妻子。据说,阿良在酒桌上向来祝贺的亲人们敬酒,在闲言碎语中,他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新娘的坏话,便放在心里,等客人离去,他便借着酒劲回屋入了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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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洞房里并不是一片温存的景象。阿良借着酒劲儿,质问新娘,客人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跟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新娘不承认,阿良就吓唬她,要收拾她。就在阿良昏昏欲睡之际,阿良的新婚妻子将阿良送进了地狱。
据说,阿良的妻子在派出所承认了是她杀的阿良,没人帮忙,也没人参与。但,外人不相信,一个柔弱女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杀掉一个年轻力壮的生牤之人。尽管阿良喝多了,但力气还有,不可能一点反抗都没有。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阿良的妻子承认了是她一个人干的,公安机关也做了细致的侦查,没有同案犯,阿良就这么没了。也许是风言风语害了阿良,也许是他的妻子真的有难言之处,不愿和阿良生活在一起。阳间不愿意在一起,死了也要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