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代君主心头永远的痛:小姨子戏不得,妹夫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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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把持不住自己,调戏小姨子,结果丢了江山,做了俘虏。史上最悲催的轻薄姐夫,是蔡哀侯。

春秋时期,小国林立。陈、蔡、息等第三世界势力,生存在大国夹缝中,为了增加自保的筹码,往往彼此联姻。陈庄公膝下有一双姊妹花,分别嫁给了蔡哀侯和息侯。

要避免弱肉强食,小国应该求发展、少惹事。蔡哀侯偏偏玩的就是心跳。

息夫人出嫁,借道蔡国前往息国。蔡哀侯高兴得像过节:“我的小姨子来了。”

小姨子路过,赠些吃的喝的,派人接送一下,礼数也就到了。做姐夫的一味傻乐,可见色心已起,其心可诛。

蔡哀侯坚持拦下送嫁队伍,与息夫人见面。见面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古籍的描述很克制,《左传》就用了两个字“弗宾”。

翻译成白话:蔡姐夫不以宾客之礼相待。

息夫人天生丽质,以姿色著称,断无可能遭到茶水不周,态度恶劣的待遇。根据后续事情走向,可以推测,主人色授魂与,有轻薄的言语或行为。

姐夫不正经,小姨子毫无苟且之意。摆脱纠缠,抵达夫家后,息夫人向新婚丈夫控诉了蔡哀侯的无礼行径。

息侯大怒。掂量一下实力,自知难以胜过蔡国,然而咽不下这口气。为了报复,出招利用巨无霸邻居收拾无耻的连襟。

他写信给楚文王,提议说:“您假装来攻打,我向蔡国求救,您趁机攻打蔡国军队。”

文王既惊喜又意外,人在家中坐,大奖天上掉,扩充实力的机遇难得!当即发兵。

小国联合起来,才有抵抗大国的本钱。蔡哀侯虽然调戏人家娘子,却识得厉害,接到息国的告急,毫不犹豫带兵前来助阵,结果被盟友出卖,大败一场,束手就擒。

他在楚国做阶下囚,没有深刻反省自己的不端言行,只对息侯满腔怨毒。左思右想,得到一个坏主意,向楚文王盛赞息夫人的美色,刻意挑事。

文王动了心,坐着兵车,一行浩浩荡荡驾临息国,设宴款待息侯。息侯不知道大难临头,兴冲冲赴宴,中伏被擒。这个小国,就此从地图上消失。

息侯没死,被安排在楚国城门口持戈站岗。

息夫人身不由己嫁给文王,生下堵敖和成王两个儿子。

尽管贵为大国的第一夫人,她整天落落寡欢,不愿开口说话。文王心疼爱妻,追问原因,得到的回答是:“我一个女人,侍候两个丈夫。纵然不能死,又有何话说?”

息夫人不忘旧情,唐朝“诗佛”王维有诗为赞:

莫以今时宠,难忘旧日恩。

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见本号历史文章“唐朝的海尔兄弟,诗佛和宰相的手足情”)

息夫人国破家亡,源于蔡哀侯挑拨。为了替美人出气,哄老婆开心,文王又挥军攻入蔡国,抢掠糟蹋了一番。

至于蔡哀侯,《史记》记载了两种矛盾的下场。《管蔡世家》中说他在楚国做了九年俘虏后身亡,《楚世家》则说后来被释放回国。

蔡哀侯缺德,息侯缺心眼,都有可怜可恨之处。相比之下,息夫人美而不妖,一身正气。

文王去世后,弟弟、令尹(相当于国相)子元执政。

子元垂涎嫂嫂的美色,有心蛊惑,在王宫旁造起房子,摇铃跳《万》舞。息夫人听见了,垂泪道:“先君以此舞蹈演习战备。现在令尹不用于仇敌,而用于一个未亡人的旁边,岂非怪事?”

子元听说后,倒有几分羞惭,自嘲道:“妇人不忘袭击仇敌,我反而忘记了!”便领军出征。可是打仗回来,仍然色心不改,公然住进王宫,变本加厉挑逗息夫人,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贵族杀死。

息夫人的结局,正史中未见记载,不过两个儿子先后统治楚国,她身为太后,想必能够安享尊荣。

惹是生非的蔡哀侯丢了江山,国家并未灭亡,儿子蔡穆侯即位。

楚国随时会欺上门来,以前并肩作战的息国已经玩完,必须另找自保之道。中原盟主齐国,有实力,讲仁义,值得依靠。

蔡穆侯便把妹妹蔡姬嫁给了齐桓公,以联姻求庇护。

桓公已经不年轻了,对正当青春的新夫人宠爱有加。有一天,夫妇俩在自家园林里坐着游船享受人生。蔡姬来自南方,熟识水性,故意把小船弄得东摇西晃,吓唬丈夫。桓公却是旱鸭子,脸色煞白,紧紧抓住船舷,让妻子停下。

蔡姬觉得好玩,咯咯笑着,反而摇得更起劲。

待到船只靠岸,桓公已经怒不可遏,下令把蔡姬送回娘家,以示惩罚。

小舅子蔡穆侯脾气也不小:既然你翻脸不认人,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便让蔡姬改嫁给别人。

桓公听到这个消息,暴跳如雷。夫妇不和,情分尚在,我也没正式休妻啊!再说了,堂堂盟主,老婆跟人跑了,脸面何在!于是点起兵马,带着一帮盟军讨伐蔡国。蔡国连单打独斗都远非对手,何况面对群殴,一战即溃。蔡穆侯跟父亲一样,做了俘虏。

起个大早,赶个远路,还没打过瘾就要打道回府?桓公觉得意犹未尽,搂草打兔子,继续行军,剑指楚国。

楚国的君主已经换作息夫人的儿子,楚成王。成王一边兴师抵抗,一边打算再给和平一次机会,派使者到齐军中质问桓公:“您住在北方,我住在南方,风马牛不相及。不料您涉足我的地盘,是何缘故?”

成语“风马牛不相及”的出处就在这里。华夏先人谈吐风雅,外交辞令彬彬有礼,文化程度确实领先世界。

根据外交对等原则,管仲代替老板辩驳:“从前,召公奉周成王之命,授权我国始祖姜太公:‘东到大海,西到黄河,南到穆陵(今山东临沂),北到无棣(今山东滨州),五侯九伯,您都有征讨之权,以辅佐王室。’楚国三年没有上贡滤酒的菁茅,王室的祭祀供应不上,寡人特来征收。而且周昭王南征没有回国,寡人特来质问。”

召公授权确有其事,见本号历史文章“姜子牙确实姓“姜”,然而周文王只认老吕,不识老姜”。周昭王南征,溺水身亡,已经过去三百多年,把这种陈谷子烂芝麻拿出来说事,纯属借口。

楚国使者的回答不卑不亢:“不进贡菁茅,是寡君的过失,以后怎敢不供给?当年周昭王南征不归,却与我方无关,您还是到水边去问问吧。”

桓公觉得威风尚未抖足,继续向楚国进军。楚国一向豪横,如今见中原联军势大,便很有耐心地给了和平第二次机会,派遣大夫屈完前往交涉。

接见敌国来使,最常见的套路是吓唬人。桓公安排联军摆开阵势,与屈完一起坐在战车上阅兵,意气风发地说:“诸侯们并非为我个人而来,而是继承先君的友好关系。你们也与我建立友好关系,怎么样?”

这是要收小弟的节奏。

形势比人强,屈完还能说啥:“蒙您惠临,为敝国的社稷求福,忍辱容纳我君,我君当然愿意。”

桓公志得意满,再敲打两句:“我率领这些将士作战,谁能抵御!率领这些将士攻城,什么城攻不下!”

屈完浑然不惧,绵里藏针地答道:“您如果以德服人,谁敢不服?您如果倚仗武力,楚国以方城山(在今河南叶县)为城墙,以汉水为护城河,你们的军队虽然多,恐怕也无用处。”

话说到这份上,彼此的底线已然明了。桓公微微颔首,与其玉石俱焚,不如见好就收。

在炎炎夏日下,屈完代表楚国,与齐国等中原诸侯订立了盟约,

事后,诸侯们看着蔡穆侯可怜,出面求情。桓公一代霸主,胸襟博大,同意将他释放归国。

蔡国两代君主,因为女人惹出的滔天风波,至此告一段落。期间各国大动干戈,智者折冲樽俎,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博弈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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