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2017】持续分化的行业 流动的汽车人

随着中国产销持续引领全球，中国第一汽车大国的进程理应更快，身在其中的汽车人都跟上节奏了吗？

记者｜张玉硕

声势浩大的人事变动，也是无数汽车品牌在中国市场这一“战场”拼杀的缩影。无论是擂鼓前行，还是鸣金收兵，权谋、战略、局势各显其能，精彩之际，却无时不是开始，无时不是结束。在岁末年初之际，且看《汽车公社》梳理一二。

乐视倒下，电咖、蔚来、小鹏们站起来

去年这个时候，贾跃亭还在太平洋彼岸的CES上意气风发，如今却被网民以各种方式“喊话回家”。“为梦想窒息”的贾总除了送自己的妻儿回国外，再无当年睥睨众生、投身汽车制造的豪气。

原乐视汽车董事长、法拉第蔚来股东贾跃亭

与贾总相关的乐视超级汽车（LeSee）、法拉第未来（FF）、Lucid Motors都纷纷陷入了沉寂，或被重组，或遇融资难题，或已落入他人之手。

2014年，贾跃亭发布微博宣布乐视造车，一年后原上汽集团前副总裁及上海浦东新区前副区长丁磊加盟，此后原上汽集团副总裁张海亮、原百度无人驾驶项目负责人倪凯、原在上汽大众从事近20年研发的牛胜福都纷纷入伙。两年多后，乐视造车计划已无声地宣布流产，这群汽车圈内的顶级职业经理人或技术大咖不得不再次站在职业选择的十字路口。

电咖汽车董事长兼CEO张海亮

张海亮拉来了刚从沃尔沃过来的向东平，加入这场并不被外界看好的造车运动；曾经在宝沃担任副总兼欧洲事业部总裁的陈威旭、曾在观致效力的墨斐则加入了丁磊的队伍，成为华人运通的核心。

从传统车企到乐视再到自立门户，张海亮、丁磊们迎来比之前近30年职业生涯远多的多压力和质疑，但是他们义无反顾，在新能源和智能网联技术迅速发展的裹挟下，也注定不能转身。

蔚来汽车资本合伙人李峰

他们可能是第一批进入新势力造车的人，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批。2017年从年头到年尾，前北汽集团研究院院长、传说中徐和谊最有可能的接班人——李峰——加入了蔚来汽车，成为其资本合伙人。

就凭蔚来汽车董事长李斌“我们不是特斯拉，也不是乐视”这句话，还有更多人相信他，其中有擅长营销的原雷克萨斯副总经理朱江和沃尔沃研发中国负责人和Polestar总裁沈峰。

蔚来汽车创始人李斌

偏南一隅的小鹏汽车虽然声量不如蔚来大，但于蔚来之前就拿出了量产的车型，也许，能从阿里巴巴等处融资50亿元，吸引广汽研究院首席总工程师徐吉汉，以及特斯拉Autopilot 2.0自动驾驶领军人物谷俊丽，这些“极客版”车型也功不可没。

小鹏汽车副总裁徐吉汉

在广州车展前夕举行的论坛上，有个非常有趣的场景。当年在清华大学同住一栋宿舍楼的是兄弟夏珩与张雄同时做在台前，共同面对台下媒体的提问。有趣的是，夏珩所在的小鹏汽车从研发中心的扩张，到在肇庆建立工厂，再到一次又一次地进行车辆测试，资产模式越来越“重”；张雄所在的广汽研究院已经成立了智能网联和新能源技术中心，与华为、腾讯、移动等进行合作，加速向智能互联网时代转型。

小鹏汽车联合创始人总裁夏珩（左二）和广汽研究院长网联技术部部长张雄（左三）

同门是兄弟如今在造车的战场上兵戎想见，不过他们是对手，更是同一个战壕的CP，因为在这个神奇的“我消灭你，与你无关”的跨界年代，他们所努力的不过是跟着时代的滚滚车轮向前，而不被落下太远。

打破“铁饭碗”才能端上“银饭碗”

在人称“捧着铁饭碗”的央企，如一汽、东风之流，也在某些合资板块的狂飙突进中为自家的汽车品牌忧心忡忡。而诸如红旗、夏利、奔腾、风神等品牌，就像百般受宠的孩子，拥有更多资源的同时，也要受到更多约束。

中国第一汽车集团公司董事长党委书记徐留平

2017年下半年，以徐留平和徐平“双徐对调”开始，汽车央企改革的巨幕缓缓拉开。徐留平在一汽大搞“竞聘上岗”，从集团到各子公司，从合资到自主，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暮气沉沉、老工业基地氛围、近亲繁殖……这些都是一汽之前效率不高、人浮于事的体现与原因。因而，在人事上大刀阔斧改革，通过内部“万人竞聘”达到换血效果，是徐留平整改一汽的关键。在一汽这场从上到下、彻头彻尾的换血、前后波及上万人的换血中，究竟成效如何要留待时间去判断。

“共和国长子”这边急吼吼的改革，那边二汽东风的变革也在潜移默化中进行。徐留平为一汽开出了“瘦身”的药方，打散技术中心，成立红旗事业部、奔腾事业部，而东风要通过更为温和的手段去拯救旗下的神龙、东风悦达起亚和东风裕隆。

东风悦达起亚总经理苏南勇

苏南勇以“救火队长”的身份再次走进江苏盐城东风悦达起亚的大门，曾信心满满地表示：“从明年起，要有一个新的突破和飞跃。”但是如果东风悦达起亚除了K3再没有第二款车月销维持在5,000辆以上，待到苏南勇归来一周年之际，或许也是其梦碎之时。

原东风本田汽车有限公司执行副总经理陈斌波

从2010年就来到东风本田的陈斌波，在把企业从20万辆带到70万辆以上后，还没来得及冲击2020年的百万辆目标，就被调往集团去筹备东风公司产业发展研究中心，而这个产业发展中心目前还查不到更多相关消息。

马来西亚宝腾汽车CEO李春荣（右一）

还有一些身在体制内的人，如原东风乘用车总经理李春荣，也向往着“城外”的世界。无论是李书福的盛情邀请、亲投橄榄，还是李春荣款曲暗通，李春荣远赴马来西亚，担任宝腾汽车的CEO。

广汽集团常务副总经理吴松

体制是枷锁？还是围城？在广汽集团中摸爬滚打数十年的吴松、古惠南、闫建明、杜志坚可能会有不同的见解。想必他们会感谢这个时代，感谢快速发展的广汽，感谢不断壮大的广汽传祺和广汽三菱，他们对中国汽车的一腔热血没有被辜负。

原北汽福田总经理王金玉

同样抱着一腔热血的还有王金玉，这个自1996年以来北汽福田的掌舵者，把这家曾经名不见经传的小厂建设成为中国商用车知名品牌。即使因资质问题一度受阻于乘用车市场，仍然借宝沃实现了自己的“汽车梦”。接棒的巩月琼能否继承前者的志愿，还留待以后验证。

即将伴随王金玉走下权利金字塔的还有徐和谊，现年61岁的徐和谊即将面临退休这一问题，留下的资产中，除了北京奔驰一如既往赳赳向前、北汽新能源在分时租赁等新兴市场大吃红利外，北京现代、北汽昌河、北汽绅宝和威旺还需要更加强势的领导人和更有利的资源去拯救。

写给“外来者”们

同一家企业有来有往，宛如定数。贾守平离开了凯翼去了比速，而曾经任新浪汽车事业部副总编的赵焕却果断“入坑”，协助如今在互联网时代步履有些踉跄的奇瑞汽车开辟新的营销模式。

奇瑞汽车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营销公司执行副总经理赵焕

进入汽车行业的不只有媒体人，更有“资本人”。2017年倒数第二周，观致汽车发出公告宣称其股东发生了变化，宝能集团入股并成为其最大股东，随即宝能控股（中国）有限公司现任总经理、宝能汽车有限公司现任监事会主席陈琳担任观致汽车法人。

观致汽车法人陈琳

尽管有不少媒体对无整车制造经验的宝能极尽质疑，认为这个“门外的野蛮人”难担大任，但是联想到宝能在租车、零部件、商业地产领域的布局，公社君又对其充满了期待。我们并不企求某家企业能颠覆掉诞生130多年的汽车行业，只要是积极的变化，就足以值得慰藉，从这个意义上看，已经诞生10年的观致迎来全新的血液，不是坏事。

2018年，中国车市稳中有升，人员流动也逐渐加快。无论是一汽、东风、长安这样的巨无霸央企，还是蔚来、小鹏这样灵活机动、采用轻资产模式的后起之秀，都在这逐步升温的水中奋力游动，而那些拒绝改变的人很有可能就在安逸中失去了拔足弹跳的能力，甚至倾覆于滚烫的竞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