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泰的黄昏】“资本运作”——众泰的第22条军规

众泰上市，就是铁牛集团自家人之间通过交易挪腾，做的一场“自我抬高身价”的家族资本局。

若论在资本市场的锋芒，浙商独占鳌头，无出其右。

吉利李书福、阿里巴巴马云都是资本市场运作的个中翘楚，锁定潜力股，剥离不良资产，以低成本重组或整合迅速奠定资本市场地位……“资本运作是最高的企业运作方式”写在了浙商22条军规里。

与生俱来，浙商在资本市场天生敏感，游刃有余。前有马云、李书福，后有应建仁。铁牛集团控股人应建仁以一出“左手倒右手”的资本游戏，未花一文钱，就把“山寨成风，诟病不断”的众泰推向了资本市场的前沿，市值一夜暴涨至246亿元。

并且，依靠资产重组，今年上半年众泰在销量下滑三成之际，还取得了净利润的5倍增长，实现了销售业务疲软状态下的华丽变身。漂亮的数据背后，是让投资人叹服，惊呆业界的资本运作。众泰“借壳上市”，应建仁、徐美儿夫妇也顺利晋级福布斯10亿美元俱乐部，成为永康当之无愧的首富。

不过，亮眼的数据之下，却难掩背后的资本迷局。金马股份和众泰汽车的实际控股股东都是铁牛集团，让金马以116亿元收购众泰，本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资本游戏。没有大动干戈，116亿元轻松到手。

说白了，众泰上市就是铁牛集团自家人之间通过交易挪腾，做的一场“自我抬高身价”的家族资本局。

“大于造车”的资本局

工厂扩建不断增加的投资，传统利润的下滑，以及难以控制的高负债率，让众泰汽车很缺钱。“资本市场是最好的资金来源渠道”，纵横资本市场多年，应建仁深知其中之奥秘。

于是，一场酝酿许久的“资本大于造车”的收购浮出水面。实际上，在这场并购案中，众泰并不是一个“主咖”，应氏夫妇才是这桩收购案背后的决策者和金主。

资料显示，由应建仁和妻子徐美儿共同出资建立的铁牛集团，在2003年对金马股份实现了90%的实际控股。并且，在金马股份收购众泰之前，铁牛集团已经是众泰汽车的参股股东之一，在2016年持有众泰汽车4.91%的股权。除铁牛集团之外，众泰当时第一大股东是众泰现任董事长金浙勇，2016年6月之前一直持有将近44.69%的股份。

重点是，金浙勇另外一重身份是应建仁的外甥。外甥+舅舅的股份叠加在一起，就已经占据众泰汽车一半以上的股份。

不过，为了规避借壳上市的风险，在去年第二份收购重组方案中，金浙勇和长城长福两大股东主动将44.69%和7.23%的众泰股份转让给铁牛集团，使应氏夫妇顺利成为众泰汽车第一大股东及实际控制者。然后通过旗下金马股份重组并购众泰汽车100%股权，这和此前应建仁将旗下卓诚兆业地产装入上市公司铜峰电子的套路如出一辙。

今年6月众泰走进资本市场，以市值246.5亿元成功上市。应建仁追求的实体产业与资本市场再次捆绑，资产重组借壳上市，表面来看是为了进一步完善产品结构和市场布局，但实质核心是“融资圈钱”。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缜密完美的资本布局。不仅实现了对其他股东股权的回收和整合，同时众泰实现证券化，将资产负担和风险扔给了上市公司，特别是中小股东一起承担。事实上，如果扣除国家的财政补贴，众泰汽车这两年其实处于亏损状态。2015年负债超过105亿元，这两年持续拉大。

由于众泰抄袭声名在外、销量下滑等因素，转战资本市场后的众泰汽车并未像预期般备受追捧，曾一度封死在跌停板上。最近一个月内，众泰汽车共计登上龙虎榜0次，表明众泰汽车股性并不活跃。

众泰上市第一次发布财报显示，赖以生存的SUV出现波动，众泰上半年销量下滑三成，仅为10.6万辆，但净利润疯涨5倍为2.22亿元。此前，铁牛集团作为补偿义务人承诺2017年净利润不低于14亿元，依旧存有12亿元的利润缺口。无论是销量还是资本业绩，众泰都不算乐观。

“前端的重点并不在市场，更多是背后的项目圈地方资源”，市场分析师认为，众泰企图通过整车项目来打造产业链进行圈地吸金。

比如，和铁牛集团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汉腾汽车，以及众泰控股旗下又一全新品牌君马汽车的发布，都能寻觅得到铁牛集团依托政府托底圈地，进行资本运作的踪迹。“众泰这么做是急功近利，君马基本没有希望”，乘联会秘书长崔东树认为制造能力不过关的众泰玩多品牌，心思明显不在造车。与此同时，汉腾汽车销量也丝毫不见起色。

矛盾迭起的家族纷争

此次众泰借壳金马上市，除了在资本市场大赚一笔之外，更重要的是应氏夫妇加强了对旗下公司的控制权。随着资本重组，潜藏在铁牛集团和众泰背后的家族矛盾也逐渐浮出水面。

众泰上市前夕，从2003年开始一手成功打造众泰汽车，并致力于推进众泰往资本市场迈进的原董事长吴建中选择了离开，去了金坛基地另起炉灶，主导大迈系列的工作。其职位由众泰控股总裁金浙勇接替，众泰政权的交替从应建仁的姐夫，变成了应建仁的外甥。

“大业未成，我已离去”，这似乎不符合一个企业董事长的正常谋划和思路。在长达十多年的时间，吴建中就是众泰的标杆人物。为众泰站台13年，一路摸爬滚打，带领众泰从二三线小厂发展到2016年的33万辆，其能力得到了众泰内部的肯定，威望颇高。

吴建中选择在高峰阶段离任，是因为为众泰打拼多年，始终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的角色，实际股份占比很小。离开之后，在应建仁的默许之下，吴建中来到了“江苏金坛汽车工业有限公司”，也就是业内知晓的众泰大迈系列。

“众泰金坛汽车基地，其实是吴建中利用众泰汽车董事长的身份，谈的立项、招商和建设。这都是他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作为对其个人努力的回报，众泰只是提供了平台给他。”这被业内解读为应建仁为了平衡吴建中和金浙勇之间的矛盾，采取的“分藩制”。看在吴建中辛苦十几年的份上，同意他打着众泰汽车的旗号，另起炉灶。

金浙勇则依旧在众泰汽车董事长的位置上，和应建仁一起玩着资本的游戏。浓厚的家族式管理风格和分散的股权结构，让众泰汽车陷入内斗不可自拔。

“家族模式，会给管理带来很大的不便，权责很难明确，外人也升不到管理层的核心职位，出现分歧，职业经理人处在两难境地。”一位市场分析师曾这样点评过“众泰模式”。过于集中的家族管理风格，“排外风潮”愈发浓烈。

无论是雄心壮志为众泰做减法的夏治冰，还是对于众泰汽车一直“扶不起来”感到失望的苏金河，都曾用自身的经历演绎了一场“经理人屡遭家族管理尴尬”的戏码。“蜀中无大将、廖化做先锋”的场面，正在众泰蔓延。

马云曾经说过，“一群聪明的人需要一个蠢人领导他们。如果一个团队全都是科学家，最好的方式是找个农民领导他们。”很明显，这句话并不适用于应建仁，他从没想过当一个“蠢人”，高度集权、炒作资本，手段精明又高超。但结果呢？资本大于造车，注重资产更大于汽车研发，众泰汽车质量问题频发，市场口碑一降再降。

或许，应建仁是时候学习宝马匡特家族的Plan B了——“有些事最好让第三者去做，他们需要自主权”。【END】

本文节选自《汽车公社》杂志9月刊封面故事。

速度 深度 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