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在食炒米茶时,他只好假装布田布得慢【林永炼 | 文学看台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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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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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证”和“冒布尾”【林永炼】

番薯的若干种吃法【林永炼】
过年炊甜甜粿【林永炼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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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点心
○林永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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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将刊发在报刊一些怀旧文章发到朋友圈,得到很多人点赞和留言,一些老同学和亲友还给我提供创作素材。前不久,过去的工友老李留言让写一个好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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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要打电话,正好我回家乡县城,就顺便到老李刚住不久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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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家近两百平方,让我这个在深圳住“火柴壳”的人“目红”,特别是两个阳台,每个都十多平方,一个装着太阳能和作晒衣物用;一个种上各种花草,摆着一套沙发茶几,日常冲工夫茶,看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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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1时多,和老李在阳台吃了一泡工夫茶,他的妻子叫我们吃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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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此时吃什么点心啊?
老李说,吃了就知道。
餐桌上,放着一个茶钵和两个空碗。老李说:吃多少“家己天”(自己盛)。
看着茶钵里上面漂着一层炒米(爆米花),我怪了,这叫什么炒米茶啊?
这些年,我们家经常做炒米茶,也到亲戚和同学家吃过,炒米茶的料越来越多,干类有猪肉、腊味、虾米、墨脯、鱿脯、鲜蚝、鲜鳗鱼、鲜蚶肉、豆腐枝、香菇等;菜类有芫荽、菠菜、包菜、芹菜、茼蒿、青蒜、香菜、荷兰豆等,一桌摆得满满的。做一顿炒米茶最少两个小时,请的都是贵客。
可是,老李家的,既单方独味,连炒米都直接放下,不给增加。
见我没动手,老李先“天”了一碗,开始给我讲几十年前的故事。
那年,在公社读高中的秀花放农忙假回村,头一天上午十点多,她送点心到田里给父亲。
当时农村缺米,各家早餐吃的是番薯或很“清”的糜(粥),社员们到了十点多肚子就饿了,这个时候,每家每户都要送点心到田头给亲人们吃。所谓点心:就是抓一把油麻(芝麻)和地豆(花生),摘几片薄荷叶,放在擂钵擂一擂,冲上滚水,再放些炒米,叫炒米茶。
秀花送到田头,父亲和大家边吃边休息时,田里却有一个戴着草帽的人还在布田(插秧),秀花问是谁?有人告诉她,是城里来的男知青。
布田是这样的,一个人布几株对着旁边的人,按距离往后退,布得快的人在后面,慢的却在前面。会布田的弯着腰,两手不靠“脚头有”(膝盖),男知青总是两手靠着“脚头有”,慢人一大节,就利用大家在吃点心休息时慢慢补上。
秀花知道后,卷起裤腿,下田里帮忙,叫男知青去吃点心。
男知青说:谢谢,我自己来。他加快速度,可布几行后又慢下来。
看着男知青的动作,秀花明白了。
第二天,秀花叫母亲多做一个人炒米茶,说自己也要吃。
秀花点心送到田头时告诉父亲,我多带一副碗筷,等知青上来你叫他吃。
秀花下田里对男知青说,知青哥,我给你送点心,但你不能白吃,要“工换工,粜米换挨砻(砻,磨稻谷去壳的工具,用人力推动砻碾米)”。
这是村里土语,男知青不懂,便问:什么“工换工,粜米换挨砻?”
秀花说,就是我给你送点心,你要教我数理化。我要考大学,听人说你读书成绩非常好。
考大学!男知青最近也听说了,他准备复习,只是课本放在家里,正为农忙不能请假回家拿而发愁呢,现在有人让他教,是一个复习的好机会。
男知青答应了。就这样,开始“工换工,粜米换挨砻”了。白天,秀花给男知青送点心炒米茶,晚上,男知青到秀花家里教数理化,边教边复习。
恢复高考后一年,秀花和男知青经推荐,参加了考试,以优异的成绩都考上,还在同一个学校……
老李没再讲下去,再盛一碗炒米茶,边吃边说:目前的炒米茶,食料已经多种多样,可是,男知青刚下乡时,连今天这样的炒米茶都吃不上,当大家在吃点心时,他只好假装布田布得慢。
题材不错,我感兴趣地问:你再说说后来的事。
老李也给我再“添”一碗:还有后来,你呀,还算作家吗?
“唔算作家也比你强,起码自己事免叫别人写。”大李的妻子说。
可能你会读:
《人民文学》采风团汕尾行集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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