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之地 | 秋水翁：璀璨的世界
【巴蜀之地】
文：秋水翁
图源：堆糖
周六那天的黄昏，我们三人就坐在“石犀里”广场外一家糕点铺的休闲椅上，愉快地等待同学一家的到来。两家人提前约好了，准备晚上在一个新开的鱼捞店饕餮一顿。
孩子迫不及待地催着早点到广场，等待享受那顿美味。
这个糕点铺正对着广场中央，有一面透明而宽敞的落地玻璃外墙，店里装修一新——洁净照人的墙面，耀眼的吊灯，五颜六色的广告招牌使铺面显得光亮而整洁；明亮的橱窗里摆放着红黄各色的蛋糕、饼干，还有我不知道名的坚果，那些蛋糕上缀着的奶油，亮晶晶地闪着诱人的光……
人来人往的顾客，让服务员忙得顾不上玻璃窗外闲坐的一家三口。
“我们还是去点一些东西吧？光这样闲坐着别人的椅子，总让人不舒服？”妻子用了一种征询的口吻。
孩子就像得了命令一样，立即起身，在糕点铺里转悠了好半天，然后垂头丧气地出来——
“那里面的东西我看着不怎么好吃，而且特贵。”
“那你去买三杯奶茶吧！”妻子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孩子便飞也似的消失在广场外的人群中。
妻子掏出手机，入神地看着她的言情小说，表情轻松而自在。我有时候很佩服她的看书能力，能把那上千章的网络小说中千篇一律的情节看得出神入化。有许多的网络小说，除了情节诱人外，谈不上有什么文学性可言，然而却很合适于茶余饭后的消遣。
有一段时间我很想去了解那些情节，但读不到几页，就再没有读下去的兴趣了。妻子说我的思想过于古板和迂腐，不能与时俱进，总有一天会被快速发展的时代所抛弃——我那时就莫名地感到一丝恐惧。
当天边只余下一片黄的晕色，一团淡灰的云彩飘在空中时，广场上立着的一根透明琉璃棱柱上，已亮起了紫色的光。匆匆的行人穿过灯柱下，像一个个黑色的幽灵一样，一晃不见了。有时候便有一两个人，或许刚吃过晚饭，准备在广场上来散散食的，正慢悠悠地在灯柱下挪动。
广场四周的灯光次第亮了起来，于是整个周围灯火辉煌。那高楼上悬着广告的霓虹闪烁不住，璀璨夺目；路旁的银杏叶，在灯光下就像无数片黄金，富丽而繁荣。偶尔穿梭的汽车，带走一缕光斑，留下一片朦胧，就像平静而多彩的湖水，突然一只水鸟快速从水面掠过，把光影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纹来。
接着对面便传来了节奏强烈的音乐声——那群老大不小的人们，正伴随着节拍，扭动着并不协调的身姿，尽情挥洒人生余下的热情。
一片喧闹而繁华的景色，在眼前不停地变幻着。
我立起身来，穿过灯柱下，远远便见广场中央的音乐喷泉。那水柱随着音乐的响声，忽高耸直上，忽低垂而下，五色的灯光从四面八方射向水柱，形成了蓝的、紫的、红的光柱。有几个小孩子，留恋那喷泉的多姿多彩，无论父母如何甜蜜地诳骗，一味地望着光柱出神，总不愿离开。
一两阵并不协调的吉他声，就像架子鼓敲破了发出来一样，从喷泉一边传过来。广场上立着的泥石长凳边，坐满了人，对站在旁边弹吉他的小伙子漠然不理。
只见他蓬松的头发，深色的上衣，灰白的运动裤，脚下穿着这时代学生们最喜欢的帆布鞋，深情地拨动着琴弦，一边唱着我并未听懂的歌词。来来往往的行人，到底有没有谁看看自己？有没有人停留下来听一听？他似乎不在乎，只管自我沉浸其中。
是的，那弹奏的不是一段音乐，是享受一个人的孤独吧！他唱的不是歌词，仿佛是一个年轻生命的独白。
我似乎受了感染，向四围一看，这个繁华而璀璨的世界把自己抛弃了一样，那些耀眼的灯光，高大的楼房，倒像虚无的存在，还不如故乡冬季那小河边盛开的芦花来得实在。
这脚下曾经是天府之国富饶土地的中心，这里曾经小河纵横，竹丛森森，村舍田园俨然如画，然而现在是另一片天地，人们把土地变成高楼，说这个可以值钱，可以在人类的光荣薄上留下光辉的一笔，然而，他们却忘记了土地生长的粮食可以延续生命！
正思考着，孩子笑嘻嘻地从人群中跑来，手里提了三杯奶茶，一股脑儿地坐在椅子上：“这世界上，没有一杯奶茶，怎么能让少年的心平静下来？”
我尝了一口那杯多色、甜而微苦的饮料，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未来人的生活，或许就像这杯多姿、多色又多味的饮料——是丰富，是单调，谁说得清楚呢……
2020年11月8日夜金犀庭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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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笔名秋水翁，原名王勇，出生成都金堂。
喜欢文字，热爱生活；享受生活，感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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