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吧,眼下的这么好的工作
花儿开了又谢,春天来了又走。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我单位所在的邢台顺德路的门市,也是有枯有荣。眼看着一些门市开了,又转让,随即有新的租户驻扎,干个一年半载,说不定又会换新的门面。顺德路附近,有四五所学校,还有两个政府机关、一家医院,不繁华,但热闹。上下班路上,我不时看到“门市转让”的牌子被人随意地挂在门上,我就知道,又一个经商的店家赔本赚了吆喝。
物价在涨,房租也在涨,很多人野心勃勃怀着发财的梦想,租了门市,想挣点差价。这些生意无非是卖服装、买食品、开饭铺,服务项目上没有什么稀缺性。偌多门市竞争激烈,薄利多销,但一算账,光是房费就占了多半的盈利。久了,支撑不住,就关门转让。不久,又有新的门市装修,又一个发财的梦想像花儿那样开放。等待店家的,多半又是苦苦支撑。
我中午接孩子,常常看到大街的两侧,有两个人摆野摊。一个人负责卖货,一个人在招徕买家。有些女人在围观者,手里抖着各类的衣服。究竟是不是托儿,我看不出来。他们卖的,多是床单被罩童装之类,还有一些换季的服装,质优价廉。前几天,我还遇到卖皮包的,声称是甩卖存货。我买了个钱包,20元,确实不错。唉,我们都曾经羡慕谁谁做生意发财,但是又有几个人真的发大财呢?这些摆野摊的卖家,多是趁着城管下班,利用人们上下班的途中,甩卖几件货品。城管一上班,恐怕就赶紧收拾回家了。
我与单位的王老师曾经不时去附近的粥屋吃午餐。王老师数次对我感叹道,我很佩服收银台的老板娘,勤勤恳恳,扎扎实实,靠自己的劳动吃饭。这个粥屋菜品价格适中,很适合大众的消费水平,回头客也不少。可是,没几天,生意就不好做了,我们单位的大院办了食堂,粥屋北侧三十米,又开了一家粥屋,价格便宜,装修精良,菜的品种更多。南侧100米,又开了一家阿五汤包,也吸引了一批食客。如此一来,以前的粥屋苦苦支撑。我们偶尔去吃一次饭,昔日忙得满头大汗的厨师在悠闲地玩手机。此情此景,令人感慨,生意真不好做,挣钱真难啊。
今天中午,我接孩子,在学校门口,看到一个卖菠萝的摊位。摊主是小伙子,干净利落地削好了菠萝。买家是个老太太,见菠萝有块地方疑似“溃疡”,硬是说菠萝是烂的。小伙子把菠萝切了四块,我一看,就知道菠萝正“年轻”,绝对能吃。但是老太太硬是不买,转身离开。小伙子郁闷得有些失态,坐在凳子上,嘟囔着,这怎么是烂菠萝呢?根本就不是。我心生怜悯,对儿子说,小子,7块钱,咱们把菠萝买下来吧。小子说,不想吃。
我和儿子到了单位,我让他做一张数学卷子,问他,你还记得刚才卖菠萝的情形吗?卖菠萝的多可怜,一个菠萝挣不了几块钱,那个老太太其实也是舍不得钱,最关键的问题,还在钱上。我叮嘱儿子,眼下我们做的每一道数学题,貌似仅仅是一道题,但是无数的题积累起来,能让你上个好初中、好高中、好大学,然后有个好工作,犯不着为几块钱产生苦恼。
这个中午,儿子在做题,我坐在电脑前,整理一份名单。我们单位要编一本书,我整理的是作者名单。我工作26年了,1999年混了个正科后,朝内无人,苦熬了10年,被赶出团市委,来到文联,再也没有被提拔的机会。但是,我对工作不敢怠慢,只要领导安排的,我也许不是那么热情洋溢,但是我会在期限内保质保量地完成。因为,我很珍惜眼下的工作。
珍惜吧,眼下的这么好的工作。虽然薪水不那么高,但没有奔波之劳形,没有风吹日晒之辛苦,没有被城管驱赶的无奈和烦恼,没有被顾客所挑剔,没有很多令自己自己郁闷不堪的纷扰。尤其是,在单位的办公室里,我能清静地读书写字,从事着自己喜欢的行当。如果依然抱怨和懈怠,那只能说明自己欲惑难填。
我想,我现在的工作稳定而充实,毫无风险,大抵是缘于我当年认真读了十几年书,刻苦地做了几万道题吧——这是我跟那些摆摊的、开店的最大的不同。换言之,人生要靠十几年的苦读,来为自己的生存谋取一个较高的起点,才有一个满意的工作值得珍惜。这是我本文的主题,也是对孩子们最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