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味道”散文有奖征文】恣意生长的花草/吴文茹
别人旺财,我旺花草。这不,家里阳台上的花草,它们在我的放养中疯长着。
我养花草,无论水培还是土栽,只换水浇水,不施肥,不修剪,任由它们肆意生长。渐渐地,我发现,许多花草,都可以长出藤藤蔓蔓,进而攀援纠缠。
譬如,那两株茉莉花,枝条也长得又细又长,在最末端,开一朵小花,那幽趣的样子,真的是暗香袭人了。那盆碧玉,也长出了似藤似蔓的穗状花序,软软的,弯弯的,摇曳着。看着花架上正蓬蓬勃勃开放的杜鹃花、铁海棠、蟹爪兰,那些四季常青的君子兰、观音竹、绿萝,还有那些木本和草本交织在一起的枝丫翠条,我心里也跟长草了似的。
我养花草,虽未娇生惯养,却是纵容的。无论它们怎么长,我都不去干预。我从不去修剪它们,哪怕是长歪了听之任之。直到我发现长得不像它们了,我才陡然心惊。
肆意生长,常跟着的一句是“热爱无休”。这两句都是推崇自由自在、任性而为的,也都没什么大错。但值得反省的是,你热爱无休、肆意生长,你长成你想要的样子了吗?
想到这里,我对我养的花草有了深深的歉疚。那些茉莉花,拿回家的时候,枝丫很少,但花很多,现如今被我养成了茉莉树,枝繁叶茂,但开的花越来越少了。
想起家里院子曾养的牡丹,几年不修剪,几乎不开花了。
想起小区的园丁,定期拿着大铁钳子,咔嚓嚓地修剪冬青的枝丫,让它们长得有型、好看,就像是理发师给一个帅小伙设计了一个最漂亮的发型之后,还要时常修剪,才能一直保持帅气有型的样子。但我看到被剪下来的翠绿的叶子,心里总有疼痛的感觉,就不忍心去修剪自己养的花草了。事实上,我善意的爱护,使得花草们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绽放。
记得一位作家朋友经常说,要想写出好的作品,必须反复修改,修改的过程是提炼、精炼。还记得一位弘法的小和尚说,对自己不狠,怎么能出家啊。其实,花草和人一样,要使自己变得更加美好,需要取舍。敢于割舍,也是一种成长。
为此,我请教了一位花农,他说,花木要“七分管、三分剪”,通过减去不必要的杂枝,可以节省养分、减少消耗,保证营养集中供应所需的枝叶或促进开花,达到多开花、多结果的目的。并且还可以调节树势、花姿,使其枝条分布均匀,控制徒长,株形整齐优美。而修剪的方法有端截、疏剪、摘心(去尖、打顶)、抹芽、除叶等等。
于是,在初冬的日子,我第一次对花架上的花草们进行了一次修理。我像是一根根拔去自己心里长的草一样,修剪掉了那些浪费养分、影响形象的旁枝末节,让它们树是树,草是草,花是花,显露出矜持姣好的面貌。让它们能够专注长成它们最美好的样子。
修剪过的花草,我给它们添了新土,浇了一次透水,我和它们一起,痛并且快乐着。我期待它们的主干更加粗壮,根系更加强大,开春的时候,焕然一新。
我也这样期待自己。同时,我也对自己动了“刀子”,大刀阔斧地砍去那些芜杂的、多余的东西。我愿做一棵树,于丛林里静静生长,不必高耸参天,但要昂首挺立。
花草需要修剪,人生也需要修剪。生活再忙累,也要给自己留一段修剪花草、修剪人生的时光。删繁就简,放下包袱,轻装简行,肆意生长但要活出一个最好的自己。
2019.11.9晨记
作 者 简 介
吴文茹(原名吴群英),生于新疆伊犁,现居陕西西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31届高研班学员。著有《雪域星生》《山流水》《我愿是雪花》《太白》《雪又白》等五部文学作品集及发表作品200余万字。2017年,在“中国新诗百年”全球华语诗人诗作评选中,诗作《日挽》等五首作品入选,并被评为“百位最具活力诗人”。同年,诗集《雪又白》荣获“第三届中国金融文学奖(诗歌)”,并被中国金融作协评为首届“德艺双馨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