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丨临港之行(行走散文)
相比于外滩的热闹,坐落在上海东海之滨的临港显得安静多了。下了地铁,拾阶而上看到的就是滴水湖,清新而辽阔,湖那边的小岛几乎是一条线,线上凸起的部分估计是山石和楼房。水滴形圆环是滴水湖的标志,位于在湖中心,但从边上看过去小而扁平。好在下午的阳光很明媚,天空空明澄碧,朵朵白云静止不动,像是驻足了一般。游客不多,大多是偎着栏杆拍照。
滴水湖是全国最大的人工湖,当年建湖的寓意是一滴来自天上的水滴,落入大海,泛起层层涟漪,水滴落入处形成湖面。但是这滴水落在临港,落在东海之滨,就让这块土地既有了海的遥远,又有了湖的妖娆。放眼望去,湖面很是平静,微风起处,细细的水波抚摸堤岸,抚摸堤岸边的乱石,有点像母亲温柔的手。游船系在岸口,没有游湖的游客,它们就在软软的水面上荡漾着。湖边的绿植布置得很有情调,走在弯弯扭扭的小路上,总会不经意碰到一丛黄金菊,几朵红蔷薇,尽管初冬已经来临,它们还是绽放得毫无顾忌,花的香气已经飘忽到不可追寻之处。黄色和红色的交替出现,眼睛就会兴奋起来,绿色的树木,绿色的草环湖生长,呼应着水的波纹,潜滋暗长出了一座座美妙无比的现代化建筑。
滴水湖附近的街面宽阔而整洁,也许是不在居民区,路上就没有多少行人,连我在内数得过来,空气寂静得有点冷清。离地铁站不远的公共汽车站,橱窗里贴着洋山专线的海报,乘洋山专线区间线,经东海大桥,可达洋山深水港客运2号码头。乘轮渡可到大洋山、普陀山、岱山等景区,那些美丽的地方隶属于浙江省,暂时不在我们的行程之内。上了洋山专线区间车到洋山深水港,一路上高楼林立,大货车来往不断,当进入“上海自由贸易区(试验区)”的时候,很快就上了东海大桥。东海大桥是中国第一座跨海大桥,桥全长32.5千米,宽31.5米,是连接洋山港和陆上运输网的交通要道。
坐在车上,阳光照进车窗,明晃晃地闪你的眼睛,拉上窗帘,直视前方,感觉车子就是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桥中央的背对背路灯风一样向后倒退,如果是晚上,华灯璀璨,东海大桥一定如长虹一般美丽。但此刻大海一碧千里,一片白色的风车稳稳地矗立在海平面上,S形桥身让我们看到了大海里的密集的桥墩。临近港口的时候,小岛的山头露出海面,除了石头,上面什么也没有;有的小岛上还有一条路,一座瞭望塔。港内集装箱桥吊整齐排列,一座连着一座的集装箱码得像山似的。货车停在路上,不知道渡海还是等货。忽然就想到了京剧《海港》里的唱词:“大吊车,真厉害,轻轻地一抓就起来”,剧中上海港工人的繁忙景象历历在目。但洋山港里没有喧嚣,它是世界上自动化程度最高吞吐量最大的海港,装货卸货全部由智能控制,机械化操作,几乎很少用到工人。2号码头的候船室里,旅游车送来一批游客,一阵短暂的热闹之后,游客登船轮渡,候船室又平静下来。码头外的马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小洋山隧道外面长了很多枯草,连同矮山上的荒石,和现代化的集装箱并驾齐驱,想来就有点妙趣。
乘33路车可到达观海公园,观海公园是终点站,车程20分钟左右,一路上大片的滩涂适合野炊。事实上在清澈的鱼塘边沿排列着长龙似的烧烤炉,每个烧烤炉边上都配有一顶凉棚,一张四方桌,几张木凳,很有原始的味道。有几个年轻人正在做烧烤,一位老者给他们递过去海鱼、肉串、蔬菜等原料,香味飘出来,一只猫咪上蹿下跳。这时候再到观海台看海,东海简直就是在云里雾里,朦朦胧胧,忽远忽近,一点也不分明。
回到地铁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遇到一群上海海事大学的学生赶着周末回家,步履匆匆似乎没有观景的心情。滴水湖那边灯光闪烁,也没有了游客。想到外滩的久远和浪漫,在这里一点也不可比拟,新型的临港更像刚出道的后生,沉默、健壮又有无限的活力。
作者简介:
沈芳,江苏省盐城人,小学教师,市作协会员,热爱阅读和写作,作品散见于报刊和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