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汉语千字美文大赛征文】回家过年/李端芹
年关将近,儿子又要回家过年了。这次与往年不同,老婆,儿媳带着宝宝先期回来了,儿子还没放假。守着活蹦乱跳的宝贝孙子,更加想念远在外地的儿子。
总盼望着儿子回家过年。自从儿子背井离乡踏上南去的列车,我的心一半悬在半空,那是做父亲的一份牵挂。儿子去杭州工作已有八九个年头,每至年关,总会打听儿子的回程日期,而后,守着日历计算着归期,看着日子一天天迫近,似乎听到了儿子归家的脚步。回家过年,成为儿子他们一年一度的节日朝圣。
我有好多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回忆起来,有些伤感,我的家乡早就不能称其为家了。随着新农村建设的崛起,我所生活过的家乡早已被新建社区所代替,再回故乡,早年家的影子荡然无存。那个破落的小院,那条屋后的小沟,还有那条我坐惯了的小板凳,家的印记早已尘封在历史的记忆里。
我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离开家来城里工作的,那时,家中父母健在,每至年关,回家过年是我的必修课。距年关还有七八天,学校就宣布放假了。此时,我的心早就飞回了家。一旦腾出空来,首要任务就是采购年货,父母年事已高,赶集上店有诸多不便,采买年货的任务自然落在我的头上。大鱼大肉断然不买,父母吃不动,我也不爱好,米面油盐,蔬菜水果,绝不可少,鞭炮,春联更是必备,儿子喜欢玩具,选上一款,老爸喜欢唱片,来上几张。我和妻各骑一辆便车,我载着儿子,老婆带着年货,一路欢歌向家奔。到得家来,老父亲早已把院落打扫得干干净净,老母亲正在厨房忙活着,我最喜欢吃的炸果已经出锅,被母亲晾在簸篮里,专等我的到来。
年三十的午饭,是一年当中最丰盛的大餐。再困难的家庭都会在这一天准备几道可口的饭菜。父母都是勤俭的人,不愿意让我破费,每次都叮嘱我少花钱,我能理解父母的心情,他们都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在他们的影响下,我也养成了节俭的习惯。一桌饭菜,几十元,既经济又实惠。鞭炮声中,午饭开始了。我和父亲对饮一杯小酒,儿子吃着奶奶准备的炸果和糖,妻和母亲在一旁忙活着,唱片里播放着父亲喜欢的《铡美案》。节日的气氛,其乐融融。
大年初一,贴春联,放鞭炮。儿子起来,穿上刚买的新衣服,给爷爷奶奶叩头,奶奶从衣兜里掏出几张十元票,塞到孙子手里,儿子一蹦三跳的跑去玩了。我坐在墙根陪老父亲晒太阳,聊着我在城里遇到的新鲜事,父亲的脸上写满幸福。父亲没有文化,最喜欢听我说书,自从参加工作,父亲很少听我说书了。少年时,给父亲读过《水浒》,《全唐传》,趁过年,我再次给父亲读《三侠五义》,《岳飞传》。父亲听得津津有味。我也很开心。
幸福的日子在年味中流淌着。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我不得不离开父母,离开家去城里工作了。父亲把我们送到村口,恋恋不舍的挥着手,我们骑车驶离父亲,一回头,老父亲就像一棵老槐树矗立在村口,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回家过年,一晃就是十几年,直到母亲83岁去世。
母亲去世后,父亲一人在家过年,我决然不会同意,于是,每到年节,我都要回家把父亲接到城里过。在城里过了几个年头,父亲实在过不下去,他总是说,城里过节没有家里舒服,我也觉得如此,家里有淳朴的乡亲,有鸡鸭狗猫,鞭炮随便放。于是,再逢年节,我就尊重老父亲的意愿,买好年货,带着妻儿回家陪父亲过年。回家过年的习惯一直延续到家乡拆迁。
而今,父母都已作古,再想回家过年断然不可能了,可回家过年的情景却时时在我脑海里闪现,挥之不去。
作者简介:
李端芹,男,淮北市濉溪县人,一九六五年出生,民革党员,中学高级教师,现供职于淮北市濉溪县城关中心学校。业余从事文学创作,网络发表散文、小说、杂文数百篇,有多篇稿件被市县报刊采用,出版文集《山风吹来》。系淮北市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新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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