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西明丨老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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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村里干部打来电话,说现在村里正在进行农村危房改造,根据上级要求对村子里的危房进行拆除改造。由于我家的老屋是建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式青砖瓦房,加上年久失修,墙体出现了裂缝,屋顶也有多处漏水现象,属于村里的危改拆除对象。得到这一消息,我真的很是茫然,老屋是拆是留?不拆估计不行,拆总觉得有那么多的不舍。

对于老屋,我一直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多年以来无论多忙,我常常回家去看看,看看那生我养我的父母,看看那熟悉而亲切的老屋,我一直觉得这是一种割舍不了的情怀,看着家乡熟悉的一草一木,我心里就感觉到一种踏实,感觉到一种亲切,感觉到一种温暖。

有人说过:家是一个游子心中永远的梦。是呀,出门在外,无论我们远走千里万里,每一次的梦里总能梦到老家,因为有家内心才感到一种踏实,才感到一种温暖。

老屋承载在着我多少美好的记忆,房前屋后每一片瓦砾,每一块砖石,每一棵树木都写满了回忆。老屋的西边是寨沟,寨沟边上有数不完的柳树、杨树、楮树、楝树、桐树。童年的夏季我们兄弟和伙伴们白天在树下用小铲子挖爬蚱,有时候还要爬到树上粘蚂叽牛,摘楮桃子,掏小鸟;在树下追蝴蝶,在老牛身上捉牛虻,坐在树下拾子、擅窑;到寨沟里摸鱼、搬鱼,钓鱼,在寨沟里洗澡、游泳、戏水。有时候在瓦砾和砖头缝隙中捉虫子,用砖头搭建自己的城堡,在砖头上摔哇呜,团泥人,想着一段段童年的往事不觉中泪流满面。

回到老家,回到老屋,看着荒凉的小院,破旧的房屋,屋檐下没有了小麻雀,屋内的房梁上也不见了小燕子,两扇木门的下端已经腐朽,抬头只见屋顶有几处已经露天,虽然屋内的摆设依旧,可是没有了生活的气息。灶屋已经在去年的一场暴雨中坍塌,断壁残垣中依稀可见当年生活的模样。看着这一幕我鼻子一酸,两行热泪不觉中又一次流下,这还是我的老家吗?这里即将成为过去,记忆中那美好的难忘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将来再回到家乡,哪里还是我的家呀?泪水止不住的流……泪眼中我仿佛又看到了往日的一幕幕……

在这里我生活了三十多年,儿时的一段段的记忆就像放电影一遍遍的浮现在眼前,祖母的纺车,娘亲的针线簸箩,还有父亲的架车、、洋车、驮篮,我兄弟当年上学的书本、奖状……这一切似乎还堆放在墙角;成年后我在这里结婚生子,在这里我和妻子含辛茹苦操持家务,养牛、养猪、养羊,整整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后来带着孩子离开老家到外面上学,在老家的一幕幕的温暖、一幕幕的辛酸,它是让我永远难以忘却的。十年前离开了老家,可是屋内的一切我始终让它保留着原貌,十年间我常常带着儿子回来,一次次地告诉他,这里就是他的家,也是他父亲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家。告诉他无论以后走到哪里,都要记住:这里就是我们的老家。

我独自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满眼都是荒草,只有那低矮的青砖瓦房上一片片青苔似乎顽强的绽放着一线生机,周围的邻居也一个个的迁走了,一样的青砖瓦房大多早已扒掉了,也只有我家的这三间青砖瓦房在风雨中依旧飘摇。

虽然又太多的不舍,虽然有太多的依恋,但是如今我还是离开了村庄,离开了老家古朴的青砖瓦房,躲进了城市的一角,可是多年来始终无法融入到这个小城里。喧闹的小城,绚烂而孤单,热闹却空虚,入眼却不入心。林立的高楼,复杂的人事,剪裁过的风景,粉饰了的浮华,让人感到城市的僵硬和冷漠,疲惫和不安。于是在月白风清的夜晚,我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老家,想起老家的青砖瓦房。这样的夜晚里,老家应该是静谧的。青砖瓦房沉浸在溶溶的月华之下,朦朦胧胧,影影绰绰。月光会把寨沟边上高大的杨树影子投射到鱼鳞似的青瓦上,夜风吹来杨树叶哗哗作响,树影婆娑,像一幅黑白的素描,让人浮想联翩。

可是如今这一切已经不再,属于我的只有是一种记忆,那古朴老家,那青砖黛瓦,那祖母的臂弯,那袅袅的炊烟,还有那条环绕小村的寨沟,我只有把你们留在我的文字中,只有把你们留在我的回忆里,把你们留着我永远的梦里!

作 者 简 介

郭西明,笔名晓风,安徽界首市人,出生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本科学历。系安徽散文家协会、界首市作家协会会员,笔耕二十余年,在各级各类报刊发表诗歌散文二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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