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辉丨年 趣
久居于城里的我现在越来越不喜欢过年了。年趣永远只会留在我童年的记忆里。
小时候,过年总是我等小辈最盼望、最高兴的事。当然,最好还要下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寒风中飞舞,就会把我们小孩子的心事送到苍天的最高最远处,那兴奋劲就连飘舞的雪花也自弗不如了。飞舞的大雪中,我和弟弟及同村的小孩就可以冒着风雪和严寒在雪地、禾场里打雪仗、滚雪球或是堆雪人,最过瘾要算滑雪了,我们把两头烤得弯弯的小竹片钉在木椅子的脚上,人坐在椅子上,从山坡的最高处一滑而下,那种由速度和童贞所带来的快乐是一生中最最难忘的哟!
送灯也是我们最喜欢做的事。每到腊月二十九,爸爸便用竹片和纸糊成的“亮壳”(指灯笼)给我们兄弟俩拿着,再在亮壳顶端系上一根小绳索,绑在小竹棍上让我们提着,待天黑了就在亮壳里插上一根点燃了红蜡,就有柔柔的灯火在乡间小路上一明一暗,宁谧的夜色就变得更加诗情画意。等到了坟墓前,我们先点燃香放鞭炮,山那边就回应着鞭炮的炸响声。于是,坟墓边的划丛中就会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想必是小动物受到了惊吓,在慌忙逃命吧!我们父子就在弥漫着香和鞭炮味的气息中,对先人作揖,以求得他们的庇护和保佑。
那时过年,人们似乎都勤快一些,添置锣鼓、扎起黄龙和狮子,挨家挨户地玩龙舞狮。龙是一个劲地玩,在空中变幻出各种字样;狮子舞到尽兴处时还会上演黄狮上高桌的绝活,引得村民们欢呼声、鼓掌声和叫骂声响成一片。我们几个小把戏也没事凑着乐,跑到家里把爸爸给我们编的小草龙(俗称“讨米龙”)拿出来,跟在长龙的屁股后面玩,还居然受到村民们的热烈欢迎和交口称赞呢!
如今,一到春节,许多老家在乡下的人都到乡下过年了,一向喧嚣繁华的城市突然就变得沉寂了许多,鞭炮不许放,许多门店关门大吉。城里人大多都只能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家里烤烤火,看看电视打打牌,一天到晚玩手机或是打游戏,一大家子象征性地团聚一下。而乡下的年味也淡化了不少,除了还有些高低起落的烟花鞭炮炸响春节的喜庆外,乡亲们逐渐也学会了城里人的做派,都围坐在火炉前看电视,喝酒打牌,不亦乐乎。玩龙、舞狮的活计不干了,也都懒得串门拜年了,大家不是改成电话拜年,就是打开微信,通过视频通话聊天,再要么就互发短信,用QQ寒暄一下。这样一来,过年没有了往日的气氛和情调,过得也就越来越没劲了。
作 者 简 介
徐辉,湖南临湘人。今已在《黄河文学》《散文百家》《散文诗》《华夏散文》《西部散文选刊》《散文世界》《延安文学》《读者·乡土人文版》《湖南文学》《雪莲》等全国70余家报纸杂志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500余件。出版散文集《淌过诗人的河流》,著有长篇小说《迷爱》。现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湖南省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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