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龙飞丨途中的热泡面
“爸爸,啊,啊,啊……”儿子指着自己张开的嘴,一只手使劲拽着我,走向蹲在墙角吃泡面的旅客师傅。
“你饿了吗,要吃面面啊?”我低下头问道。
“嗯。”儿子还不会说话,只会几句简单的话,使劲地向我点着头,算是肯定我的问话。
“这个泡面是叔叔的晚餐,太辣了,你不能吃,再忍一忍,妈妈已经做好饭了,再有一个多小时回家了,就可以吃到家里的面面了。”我耐心地给孩子解释到。
我使劲牵着他的手,拉离吃泡面的师傅,进入开水间,给随身带的杯子接点热水,以备我们候车时饮用,并带他到商店买根火腿肠。
已经晚上8点多了,火车站候车厅里的开水间周围蹲了好多男人,他们每个人身边放了很多大小不一的行囊,穿着很朴素,像是常年在外打工的异乡客,摆在面前的是一碗冒着热气的桶装泡面,塑料叉子插在撕开的口子处,泡面的味道散发到了整个候车室。
“假如我早早辍学,为了生活,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到处打工,四海为家,在没有活干的时候,就背起行囊,蹲在墙角吃着泡面,等车回家呢?”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内心里第一个感觉和问题就这样涌上了心头。
一碗热泡面,在旅途中吃不好,却可以暂时顶顶饿。
小时候,觉得吃一包干脆面,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能吃碗泡面解解馋,更不敢想,其实最主要是物品比较缺。
随着生活的富足,泡面已经变成打打牙祭,偶尔尝尝鲜的小菜了。想吃,随时都可以买得到,泡面的味道花样包装,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是的,记得有一段时间,家里备的最多的食物就是泡面。麻辣的、酸菜的、粉丝的、加肉的、桶装的,各种各样,都吃腻烦了。最后,一见泡面就想吐。但是,隔一段时间不吃吧,又很想吃,解解馋。
总之,人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就活在了矛盾中。
桶装的泡面很方便,也很便宜,只要是出行坐火车,人们都喜欢买上一些桶装泡面,在旅途中吃。开水一烫,调料一撒,就能吃。如果不够吃,还可以加进去几个卤蛋、火腿肠、饼子之类的食物,再美美的喝上一口热汤,俨然吃了一顿正餐,吃完垃圾桶一丢了事,特别省事。
我摸出包里的饼子,撕一小块,递给儿子,一边用瓶盖给他吹凉水,伺候他吃着,小家伙确实饿了,小嘴不停地咀嚼着,一根火腿肠也差不多吃完了,让孩子忍饿显然是做不到的。他饿了指着嘴,渴了要水杯,虽然不会说,他的意图却比划的很到位。
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孩子坐在车上,无所顾忌的和旁边的乘客打闹着,一会惊奇地看着窗外的列车,尖叫着。此时,车上又飘过来些许的泡面味,将我拉回了候车厅集体吃泡面的阵容,一路上一再的让我思考着、比较着自己的生活。
一碗热泡面的背后,掩藏着每个人不同的生活、不同的故事、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沧桑。在车站吃碗热泡面,划算是自然而然的,但是吃的心情和氛围是千差万别的。我想,我带着孩子一个多小时就到家了,家中妻子翘首以盼,现成的炒菜和面条等着我们呢。可是,蹲在地上的人们却不知是向南还是向北?是几个小时车程,还是几天车程?有的下了火车可能还要倒汽车倒摩托,有的不知道要吃多少热泡面,才能见到久别的妻儿老小和亲人朋友,他们吃面时会不会看到父亲母亲热切的嘘寒问暖……
人在异乡,车在途中,家在心里头。吃一碗,少一顿,家就在不远处。
我想,途中的热泡面连接着游子和家,也连接着亲人的牵挂。一碗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可以消磨着途中的寂寥和落寞,也抚慰着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的游子之心。
作 者 简 介
薛龙飞,汉族。喜爱中华传统文化,喜欢读读书写写字,热爱文学,常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自勉,学乐践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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